快进城时,秦慕白等人找了个隐蔽的林子换下了袍铠更换平服,然后像当初那样乔装改扮成了商人,这才骑着马堂而皇之的进了城,回了客栈。
刚要进房,与正要出门的陈妍撞了个正着。陈妍看到秦慕白先是一愣,随即扑哧一笑:“你化成这样子,显险我都一时没认出,瞬时老了十几岁嘛!”
“呵呵!”秦慕白笑着招呼她进了房间,去除了伪装的胡须与发饰等物,对她道,“我正要去一趟刺史府,要不你与我同去吧?反正李恪你也是相熟的。”
陈妍想了一想,点点头:“也好,索性闲来无事,我正想出去走走。”
“那便走吧!我正想与李恪谈谈关于西河槽水鬼的事情,你也多少知情,或许能告诉我们一些什么。”
一行人出了客栈,往刺史府而去。
李恪新官上任,一切草就。他也没有另立王府,而是将刺史府后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权当居所。刺史府的衙役与王府的亲兵们,都与秦慕白相熟,因此畅行无阻。捕头周老九见到秦慕白更是激动,步步相迎将他引到了后宅李恪的居所。
李恪听闻秦慕白来了,放声大笑的走出来,远远的就笑道:“哎呀,稀客啊稀客!”
“你就奚落我吧!”秦慕白笑道。
“谁跟你打招呼啊,我明明是和陈女侠问好。”李恪笑道,“好久不见了呀,陈女侠,一切安好?”
“尚可。”陈妍笑吟吟的回道,“只是差点在襄州这块宝地,做了冤死的断头鬼。”
“呵,这可不关我事,我那时还没上任呢!现在嘛,我这个大清官好刺史上任了,岂能再有冤案?再者说了,我就算是个糊涂管,那冤谁也不敢冤了陈女侠呀,不然肯定会有人跟我拼命的,哈哈!”李恪促狭的大笑。
“真受不了你,见面就胡吹乱擂。”秦慕白摇头笑道,“有些正事要与你谈呢,难道就这样站在阶沿上敞开了说?”
“哦,是小王失礼了,失礼了呀!二位贵客,快请进屋说话吧!来人,煮茶迎客!”李恪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屋里。
秦、陈二人相视摇头一笑,跟了进去。
李恪还是老习惯,到哪里也不能离了茶,而且那套精美昂贵的金质茶具,他还特意从长安带到了襄州来,连煮茶的美姬也都照旧。
三人轻松惬意的坐着闲聊等茶,待茶煮好,李恪才摒退闲人,开始说到正题。
“说吧,今日你阅兵有何收获?”李恪开门见山道。
秦慕白便说道:“军府的人出工不出力,纯粹做样子。神鱼飞船好看不中用,白浪水军浮有其表。总而言之,襄州军府就没打算认真剿贼,而是在做着各种花样混淆视听。”
“预料之中。”李恪点了点头,拿来一个帐本扔给秦慕白,说道,“权万纪清查银曹、粮曹、军曹与法曹帐册,也都发现了这些问题。数年来,襄州为剿贼付出的钱粮不计其数,冠绝各项开支之首,远超劝课农桑。其实襄州是很富裕的,光是那几个码头就能带来滚滚的财源。可是这些收入,多半拿去养兵了,可是西河漕的水鬼却是越剿越烈。我真怀疑,这些银钱究竟是拿去养兵了,还是养贼了。”
秦慕白翻看了一阵帐本,拧了拧眉头道:“军府不作为,刺史府俨然与军府沆瀣一气串通了好的。襄州上下一并姑息养奸,难怪西河漕的水鬼剿之不尽越来越无法无天。现在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了,皇帝陛下之所以派你来,还让我来做你的助手,恐怕也是多少听闻了西河漕水鬼一事。否则,一个小小的襄州,何以用得着派你来坐镇?”
“坐镇?这词我喜欢,显得我好像很能干似的。”李恪戏谑的笑道,“这么跟你说吧,不是父皇以派我来,是我自己早就覤好了这块地方。早在安州时我就听闻,襄州富得流油,但是襄州刺史却如走马观花一样换得极勤。当时我不明就理,于是就很好奇——难道这么好的一个刺史,人家都不愿意干?为何干了没几天都要走人呢?最近几天,我才隐约弄清楚了原因。”
“除了水鬼屡禁不止,还有别的原因么?”秦慕白问道。
“当然有。”李恪说道,“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襄州这个地方的官绅们,彼此勾联相当紧密,外人是针插不入水泼不进。刺史府、军府与地方富豪乡绅自成一派,有自己的头领与共同的利益。如此,不管是哪个刺史与都尉调来了,都被孤立与排挤。表面上看刺史与都尉最有权、官最大,可实际上他们只能是孤家寡人。为官之人到了这样的地方,谁能混得长久啊?”
“看来殿下是嗅到了一些什么。”秦慕白问道,“你可是看出来了,谁是襄州这块地面上的‘土霸王’?”
“刺史府司马韦嚣尘,军府果毅都尉杜成元。”李恪一字一顿道,“就这两个人。”
“果然……”秦慕白轻挑了一下嘴角,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也感觉到了?”李恪眼睛一亮,问道。
“刺史府我不清楚,军府之中,众将校的确是唯杜成元马首上瞻。我今日头次亮相,他就给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