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祈福消灾。如果让她知道你的死讯……我无法想像,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你不要再说了!!!”李佑突然大声的咆哮!
秦慕白抬起眼睑看了他几眼,没再说话。
李佑,一身都是缺点,但有唯一一个优点那是广为人知的,就是他奉母甚孝。
他年轻,他冲动,甚至可以说他糊涂、愚蠢、一无是处,但这无法抹煞他孝顺母亲的这个事实。
“告诉我,阴弘智在哪里?”过了片刻,秦慕白又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别再问我了!”李佑突然双手抱着头,将头上的金蟑附梁三贤冠都扯了下来,重重的甩出了窗外扔到水中。然后,他披头散发痛苦的抱着头,扑倒在桌子上将头埋在了双臂之中。
秦慕白摇了摇头暗自叹息数声,也没再跟他多说什么。
此时,炀帝陵的祭礼正进行到了妙处,宽阔的祭台上上演了一出时下最为闻名遐迩的舞曲——《秦王破阵乐》,以助气氛!
大唐的音乐有大曲、小曲之分。大曲恢宏壮观,小曲轻快活泼。《秦王破阵乐》是大唐乐曲中最为典型的大曲,收入宫廷乐府中后又称《七德》,曲乐由李世民所谱,吕才、李靖、虞世南、褚亮、魏征等文武德臣填制歌词。曲乐本就气势磅礴,慷慨激昂的军鼓擂奏起来,其中掺杂有来自龟兹等地的西域曲乐之风,声振百里动荡山谷!
一百二十名军士披甲持戟而舞,齐声高唱:
“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唐初开国立鼎南征北战之时,《秦王破阵乐》就是大唐的军歌,曲乐激昂令人热血沸腾。在场的人听歌赏舞,都不由得被这曲舞带动,情绪高涨都兴奋了起来。最为投入的莫过于李道宗,他不由自主的跟着唱了起来。听到这熟悉的军歌,他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动荡的年代,披甲执锐纵横沙场,男儿热血挥斥苍穹,何等的快哉!
眼看众人都如此陶醉与痴迷,唯有一个人如同局外之人,那便是李恪。
他本是坐在李道宗身边赏曲,见李道宗已是沉醉入迷,便假托更衣离了席,跑到了江岸边来,上了秦慕白的船。
此刻,李佑的情绪正极为激动,双手死力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地上掉了一摊。这时有人来敲门,一名军士报道:“将军,吴王殿下到了。”
李佑一怔,顿时大吼:“别让他进来!”
秦慕白点了点头:“那我出迎,你在这里好生歇息,没必要如此暴躁不安。任何事情,总有处理的办法。”
于是出了船舱,李恪站在甲板船头上,回头看了秦慕白一眼,欣然一笑:“你没事,太好了!”
“我能有什么事?常言不是道,祸害遗千年么?”秦慕白也笑了一笑,走到他身边站定。
“我那个五弟的性子,我了解。”李恪说道,“固执,孤傲,不好通融。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事情,无论对错是非,他都不会改变。所以,你肯定无法说服他什么。”
“你猜对了。”秦慕白叹息了一声,“此前我还真对他不了解。没想到,他是这样固执的一个人。”
“冥顽不灵,朽木难雕!”李恪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轻斥了一声,眉头深深皱起。
秦慕白没有接话,过了半晌,才说道:“其实他本性并不坏。只是年轻无知,被人唆使与误导了。”
“这我倒是知道。否则,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将他交由长安处置,不是一了百了么?”李恪叹息了一声,颇有感触的说道,“其实在众多皇兄皇弟当中,唯有他与我之间还有一些类似兄弟情谊的东西在。或许是出于‘同病相怜’吧,我与他,一出身就都带着阴影。他本性并不坏,典型的嘴硬心软,而且是个还很孝顺的人。让我去试试吧,说不定,我能说动他?”
“他刚才的吼叫你没听到么?”秦慕白说道。
“正因为听到了,我才更要进去。”李恪自信满满的微然一笑,“他不敢见我,正是因为怕我这套唇枪舌剑。我比你更了解他,所以,我更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秦慕白一笑:“那你去吧!”
李恪点了点头便准备往船舱里去,但突然又停住了,说道:“对了,此事现在只有你我和江夏王三人知情。其他如苏怜清和参事军士等一些知情人,你得费点心思去小心封口。此事,防胜于治,事后更不宜张扬。”
“明白。”秦慕白微笑点头。
李恪颇感欣慰的一笑,还用力拍了拍秦慕白的胳膊:“不管怎么样,你能平安无恙的回来,就已是最大的胜利。其他的,都是小事了。”
“我好像有点感动啊,哈哈!”秦慕白突然大笑,“好了快去吧,别像个娘们似的嚰叽!”
“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李恪恼火的瞪了秦慕白几眼,朝船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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