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结实的红木桌几都被砸得快要蹋裂了!
“三公子救命、救命哪!”鲁管家只顾在地上磕头、哭求。
秦慕白眼角瞟了瞟鲁管家,将他从地上扶起,对他道:“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一路远来辛苦了,先下去好生休息。记住,这件事情对谁也不许说,包括我母亲与妹子。”
“是、是,小老儿自会严守口风。只盼三公子早作计较,救回二位公子!”
“下去吧!”
鲁管家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方才还在勃然大怒的秦慕白却突然变得冷静异常,他关上了房门,自己将打歪的桌几扶正,还将地上的茶杯捡了起来摆好,另用新杯添上新茶,然后独自静坐,冥思。
这时房门被敲响,是陈妍。
秦慕白心中一动,“进来吧!”
陈妍进来了,反身关上门。左右四下看了一眼见桌几上的东西都是摆放整齐的,抿然一笑道;“摔了东西,又自己复原?”
“吓到你们了?”秦慕白笑。
“可不是。”陈妍走过来坐到他身边,给他添上茶水,说道,“方才你那几嗓子怒吼,就像要杀人了似的,隔着几间屋子也能听到。孩子们都被吓哭了,老夫人也被吓到了,差我来问你究竟怎么回事?
“没事。”秦慕白笑了一笑说道,“听到了一些长安的流言。”
“与你大哥有关吗?”陈妍问道,“我听到了‘长孙无忌’四字,莫非长孙无忌把你大哥怎么样了?”
“听起来,是这样的。”秦慕白嘴角微微一挑,说道,“鲁管家告诉我,长孙无忌将我大哥二哥一家都抓起来了。”
“理由呢?”
“当然是将他们扣为人质,防止我起兵造反。”
“你信吗?”
“我要是信,就不会发怒了。”秦慕白笑道,“这么愚蠢的事情,不是长孙无忌能干出来的。”
陈妍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在家里发这么大的火,吓到家人。你是故意发火给那鲁管家看的吧?”
“没错。”秦慕白眉宇一沉,说道,“仅凭无足轻重的匹夫之言,怎么可能触动我秦某人的真怒?说到底,我一点也不信任这个鲁管家!”
“可是老夫人与霜儿都说,他的确是大哥家里的管家?”陈妍说道,“而且,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奸狡之人。“
“那又怎么样?”秦慕白冷冷一笑,“这样的下人,太容易被收买或是变节,或者是,太容易上当受骗!”
“你是说,鲁管家自己也有可能是被骗了?”陈妍疑惑道。
“是的。”秦慕白点了点头,“要不是想到这一层怕冤枉无辜,我刚刚就将他拿下法办了!”
“你没有拿他,也是有欲擒故纵之意吧?”陈妍笑道,“如果他是被人收买,那你刚好将计就计。”
“聪明!”秦慕白笑道,“妍,还是你了解我呀!——不管对方幕后是谁,他这一招都使得并不高妙。他们的用意太过明显,就是要将我逼反,让我与长孙无忌明刀明枪的殊死一战。其实,长孙无忌虽然与我不和,但他并不愚蠢。虽然他极力反对立吴王为储,但他也有他的政治底线,那就是大唐的江山不能乱,否则他也无法向皇帝与天下人交待。现在我还没有做出什么异举呢,要是他先一步就拿了我两位兄长的全家,那就是诬陷大臣惑乱朝纲,专权祸国公报私仇,岂不是正好让我有了起兵勤王‘清君侧’的借口?这样,他反而会变成天下动荡的罪恶源头,立为众矢之的。这么蠢的事情,长孙无忌是不会干的!”
“听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老典故。”陈妍说道,“假如你真的中计起兵勤王与长孙无忌一战,那么得利的会是谁呢?”
“现在还不清楚。”秦慕白眼中精光奕奕的摇了摇头,“但我猜测,很有可能就是半路伏击吴王的人!”
陈妍皱了皱眉头,“难道那不是长孙无忌和魏王对吴王下的手?”
“我敢断言,不是。”秦慕白肯定的摇头,“虽然他二人对吴王最是忌惮,但恰好也是最不敢这样轻举妄动的。因为只要吴王出什么事情,连市井小儿也能联想到是他二人下的黑手,这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吗?长孙无忌与魏王,都不会干这样的蠢事。同时,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道理,如果有第三方人马要嫁祸给长孙无忌与魏王,就有十足的动机了!”
陈妍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说,鲁管家背后的黑手,与伏击吴王的会是同一路人!他先是嫁祸魏王与长孙无忌,然后又唆使你与他们开战。两件事情,目的都是一致的,就是要你们鹬蚌相争!”
秦慕白嘴角一挑,意味深长的笑了,“如果不出所料,长孙无忌非但不会对我两位大哥轻举妄动,还会竭力的稳住他们、保护他们。我秦某人,又岂会被妖言所惑,中了这等低级的计谋?可惜啊,那位黑手先生严重的低估了我与长孙无忌等人的智商。他大概以为,这世上的人都像他一样的头脑简单!”
陈妍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是,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