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温和一笑,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浩之用力的点头,道:“懂的。”
“桑榆围我们是保住了,但燕来坝我们没有能够保住,我想你爷爷在天之灵,也想看着那条坝重新起来。”林夕却是反而对陈浩之躬身行了一礼,道:“我想请你先任燕来镇工司生员,帮我筹备筑坝之事,不知你可愿意?”
陈浩之心头瞬间充斥难言情绪,他当然想要出口说愿意,但他本性太过木讷,心情又太过激动复杂,一时张了张口,却是硬生生的说不出话来。
“陈家小子,快答应啊!”
他说不出话来,周围的桑榆围的人却是都已然急了,纷纷发出大喊。
“不用着急。若是答应,点头便可以了。”林夕很清楚陈浩之的性子,微微一笑道。
陈浩之张开了嘴,依旧发不出声音,却是平生最为用力的重重点头,眼中有泪光滚落。
……
……
桐木镇。
一间普通的四合小院书房内。
一名穿着绣有青竹的薄纱衫的中年文士正在查看一些账簿。
这些账簿都是用染成蓝色的牛皮做封,上面用黑线绣着“百川通”三字。
中年文士头发稀疏,有些微微的秃顶,但面目清秀,双目明亮,却是别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势。
“哚..哚”
书房门轻响。
听到这敲门声,中年文士略微抬头,放下手中账簿,端起了茶盏,喝了一口,道:“进来。”
一名略显富态的五十余岁红面老人推门而进,对这名中年文士微微颔首行礼,道:“东家,燕来代镇督林夕来书。”
中年文士眉头微皱,道:“是重修江坝要银两…衡荣昌和卢福记是欠了他的大情,但我百川通一没有欠他的情,二也没有衡荣昌和卢福记那么大的财力,而且这一条拦江坝要多少银两,后面重恳良田,安置那么多人,又要多少银两?若是此次便出了许多银两,那接下来便又如无底洞一般。而且我们的商船不在燕来、东港停靠,又没有什么好处。宁掌柜,你也应该不会不明白这些,用数百两银子打发了事,为何还要来问我?”
“这小林大人很有意思,要银两是要银两,但和别人要银两却不同。”
息子江上排名第三的商号百川通大掌柜宁百鸣微微一笑,说话间将手中的文书递上了前去。
中年文士一眼看清递上来的文书,却是马上一怔,不由得轻读出声:“计划书?”
这递到他手中的文书,却是一本小册子,封皮上便写着:计划书,落款是林夕。
……
就在百川通的东家渠本翘接到林夕的来书时,大德祥的东家刑德荣正在端详着三块皂膏。
这皂膏就是用皂角制成的膏,用来清洗身体或是衣物所用。
整个云秦称这东西都是皂膏,只有林夕一直都是习惯称这东西为肥皂。
大德祥在整个鹿东陵都不出名,一直都不算什么大的商号,不过这两年来,在所有鹿东陵的大商号没有注意的情形下,大德祥却是以惊人的速度赚得钵满盆肥。
以能够拿得出的现银来计,大德祥未必能排得进整个鹿东陵商行的前二十,但是在两年之前,大德祥却是根本连前一百都排不上,恐怕连一次性拿五百两白银出来,都会导致难以为继。
这种发展速度是惊人的,若是突然有大商号注意到大德祥这样不显山露水的飞速壮大,也必定会大吃一惊。
刑德荣已经年届五十,虽然他遗传了祖上的精明,早年又跟着一些马队走南闯北了不少年,眼界要比一般商号东家高出许多,但小商行的财力有限,一般而言,没有贵人相助,绝对不可能很快翻起大的水花。
大德祥主营的一直都是贩卖蜂蜜,商行所在的云英镇出产的蜂蜜品质极高。但这两年让大德祥飞速壮大的,却是另外两支生意,灯油罩,还有这皂膏。
云秦寻常人家夜间都是点火油灯,火油价廉,只是烟味熏眼刺鼻。
大德祥制的灯罩,用的是数层竹纤滤纸,中间夹了两层细细竹炭,烟气熏上去,几乎都被滤掉。
这皂膏原本就有,但是大德祥出产的,却是都在里面加了香料。只此一点小小改动,便是大受欢迎。
现时云秦这东边几个行省,大多数人家都已经用上了大德祥的灯罩和皂膏,只是东西比较细小,平时不为人注意而已。
但身为大德祥东家的刑德荣心中却是十分清楚,这两样让大德祥赚得钵满盆肥的东西,却是一家林家铺子的点子。
眼下,他面前的这三块皂膏一块是淡青色,一块是好看的绯红色,一块是淡金色。
只是在里面加入了艾草、金银花等药汁,使得这皂膏看上去色彩好看了许多,多了些许不足道的功效,只是极小的改动,就又使得这皂膏引起了哄抢。
而这又是那林家铺子的点子!
这林家铺子的东家,未必是如何利用银两生银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