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人早就做了手脚。若是他们这些人下去杀死这些犯人,或者这些犯人冲出的话,那他们就会像被丢入狼群的小白兔一样,被撕成碎片。
许箴言冷冷的听着那一声声垂死挣扎的轰然巨响声。
这些刑司官员根本不知道这天牢里被人做了什么样的安排,但他却是十分清楚。
而且他十分清楚,在这鼓声三巡之时,他便要安排这些天牢里的人冲出来,指引他们让他们出现在此刻要在的地方。
天牢,是皇宫里配合外面中州军,里应外合,砍出的第一把刀子。
然而许箴言却直接折断了这把刀子。
所以在这场中州城的告天伐罪之战里,他便成了第一个叛卒。
文玄枢信任他,不是信任他的忠诚,而是信任他的野心和冷酷。
因为许箴言可以为了权力和野心,甚至杀死自己的父亲许天望。
他可以比皇帝给许箴言更多的权力…而且皇帝这样的人,谁都看得很清楚,即便是九道帷幕,都不能容忍,更不可能出现比九道帷幕中权势更大的人物。
鸡要吃米,狼要吃肉。
像许箴言这样的人,必定会选择吃肉,这是天性。
然而这世间有太多的变化,本该肯定站在文玄枢一边的许箴言,在这场大战,在无数个这样的阴影角楼的阴谋里,他却成了第一个反叛文玄枢的叛卒。
……
中州城里鼓响三停后,正武司巡察使洪六度面色沉重的走到了司衙门口。
洪六度虽官阶正二品,在整个中州城中平时并不算特别高位的人物,但此时,整个中州城里,唯有他一支平日里配合刑司的巡察军是不属于中州军管制,巡察军本身零散分落于中州城各区,配合一些其余各司的人,也能进行许多巷战,对中州军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此时他的地位,在整个中州城里,便显得尤为重要起来。
便在十数个呼吸之后,脚步声如雷而至,身穿中州卫统领银甲的狄愁飞和大批银甲军士如潮水般行来,涌到他的面前。
洪六度脸色微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狄愁飞平和的看着他,问道:“文首辅令我来问洪大人,洪大人此刻想好了没有?”
洪六度微垂下头,点了点头:“臣之巡察军,愿听文首辅调遣。”
说出这一句话时,他的鼻梁微酸,几近落泪。
他心中想着自己实在是迫不得已,自己的三个儿子,全部都在中州军中,且自己的官印,在夜间被窃,等到今日日出大变,他发现之时,一些命令已经用他的名义发了下去,许多地方的巡察军甚至已经在搜捕一些忠于圣上的刑司和正武司低阶官员。
在这样的大乱之中,恐怕没有人会听自己辩解,皇帝一方肯定会认为自己已经倒向了文玄枢。
所以他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若是文玄枢能胜,自己和三个儿子,还会有条活路。
而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文玄枢没有任何道理不胜。
在先前对付江家和钟家时,文玄枢已经乘势对着中州军尤其是城门守军进行了一次大清洗,现在中州军几乎已经全部都在文玄枢的彻底掌握之中。
南陵行省战事剧烈,中州城中的那些圣师们,在江家和钟家之乱后,大多都已经在南陵行省战斗。
从南陵行省到中州城这一条线路上,那些省份的后备军,地方军,重心都彻底集中在南陵行省,根本没有任何军队会来得及赶回来威胁到中州军…所以别说会有军队能够及时赶到对皇宫增援,恐怕在这场讨伐之战结束后十余天,都未必能够有和中州军相提并论,数量级接近的军队,能够赶到中州军的边缘驻守地带。
还有什么能够阻止圣上的退位?
向文玄枢屈服的洪六度,满怀悲戚的想着,他只是想不明白,圣上虽然这些年的确太过激进,甚至疯狂,但绝对不是愚蠢之人,他难道会对文玄枢彻底放心,放心让文玄枢对整个中州军换血,都不做防备?怎么会反而让文玄枢动手在前?
狄愁飞让身后的部属上前签署一些文书和军令,他转身,默然的看着皇城的方向,看着真龙山的方向,心想此刻在这种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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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章在晚上晚些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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