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公主出来了,看情形就知道走得很急连侍婢都没带一个,跟苏怜清同骑一匹马跑来的。秦慕白上前接她下马,高阳公主也顾不得在场人多,落地还没站稳就扑进秦慕白怀里紧紧抱住,止不住的呜咽。
秦慕白抱着她安慰了好一阵,总算让她止住哭泣,笑道:“傻,哭什么?我不是早告诉过你我不会有事么?看,现在一切都平息了,我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嗯……”高阳公主红着眼圈吸着鼻子轻轻的抹眼泪,依旧忧心忡忡。大神棍李淳风的话犹在她耳边回应,说秦慕白就算脱得一时灾狱,也终究难免血光之灾。除非有一个至亲至爱、至纯至真、至情至圣之人,为他挡灾化解灾厄。
言下之意,为他去死!
在高阳的世界里,秦慕白几乎就快是她的一切。她当然愿意为秦慕白去死,而且是毫不犹豫的;可是更大的痛苦,是与他分离。
怎么办?
怎么办?!
……
“玲儿,你傻了?如此心不在蔫?”秦慕白安慰的笑道,“你不是应该高兴么?现在跟我回家吧,虽然婚礼没有顺利举行,但我们已经过了媒妁合了八字,你已是我的妻子。现在,你该跟我回家拜见母亲与兄长了。”
“嗯,好,去吧……”高阳公主恍恍惚惚的应了一声,左右看一眼,眨着眼睛道,“这个苏怜清我倒是认识,在襄州见过。这两位是谁呀?”
“我请来的帮手。武艺高强,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复姓澹台。姐姐叫丹丹,妹妹叫双双。”秦慕白替她做了引荐,说道,“你看看你,出门连卫队侍婢也不带,孤身一人。就让她姐妹俩暂时跟着你保护你吧!”
“我不用。跟你在一起,我怕什么?”高阳公主微微一笑,虽是拒绝,可是笑容表示已是接纳。
“那就先这样吧。丹丹,双双,这段日子你们暂时负责贴身保护公主,寸步不离。”秦慕白吩咐道。
“是。”姐妹俩欣然的应了诺,还挺高兴。
落得苏怜清在一旁挺尴尬的,她努了努嘴道:“秦大将军,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现在我回秦仙阁,问一问武掌柜什么时候有商队或是搭伴去襄阳,我顺路跟着一起过去。”
秦慕白疑惑道:“干嘛急着回襄阳?你不是……应该留在长安享受赏赐了么?再说了,我答应给你的报酬,也还没对现。”
“算啦!算了……”苏怜清头一次笑得有点落寞和无奈,摇了摇头叹道,“什么金啊银啊田啊地的,我还真不稀罕。早先呢,我的确巴望着能嫁个大户人家或是达官显贵。经过最近这段时间一闹啊,我发现我还真没这个命。我受不了约束,更习惯不了你们这些官场之人的作风习惯。就算让我做个几品诰命夫人或是嫁个达官显贵,用不了几天我也会疯掉跑掉。我还是跟着武东家习惯,市井江湖走南闯北的,自由自在。至于你答应给我的报酬……你不怪我,不去武东家那里告我的状,咱们就扯平了。”
“好。”秦慕白也不多言,由衷感激的点头笑了一笑,“其实,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之所以将事情点破,是想告诉你,混在官场,比混在江湖更惊险。不是你攀上一个大主子就可以保太平的。你的个性,的确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混。就算给你安宁富贵你也享受不长久。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永远算数。什么时候你改变主意了,回来找我。我依旧兑现我的承诺。”
“那便谢过了。”苏怜清抱起拳来施了礼,对秦慕白、高阳公主、澹台姐妹一一道了别,转身大步走去。
高阳公主轻声道:“这个苏怜清虽然有时候疯疯癫癫的不着调,可认真起来也蛮能干也挺有几分可爱的,也十分仗义。她没有一味的追求自己渴望、却不适合的东西,在唾手可得的时候能果断放弃,其实是一种智慧。能做到这样的人,并不多。”
“我家玲儿是越来越懂事的。”秦慕白微笑道,“舍得这一词,先要舍,才能得。有时候人生的痛苦就在于,盲目的、偏执的、狂热的追求永远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且一条道走到黑。”
秦慕白的一句无心之语,听得高阳公主心里一阵阵泛寒。她暗暗想到,盲目的、偏执的、狂热的追求永远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这样渴望与慕白白头偕老相伴一生,算不算是奢望与不可能?从一开始我们还没在一起,到现在的大婚,总是风波不断而且一次比一次杀机四伏惊天动地……天哪,为什么会这样?
“别发呆了,玲儿。怎么你比我还恍惚,走吧,跟我回家。”秦慕白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的安慰,叫侍卫们安排了马车,让澹台姐妹一里一外随车伺候与保护,然后自己骑了马,往大明宫玄武门出宫而去。
出了皇城,秦慕白就感觉像是挣脱了一个牢笼,身心为之一轻。
连日来,阴谋与危机笼罩整座皇城。到现在,总算尘埃落定。但是事情肯定还没完,在清算太子同党的时候,还不知会有多少人会落马,这其中就包括现在病重卧床的房玄龄。
房玄龄身为当朝左丞右相皇帝的重要宰辅之一,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