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十分警觉的道。
李淳风双眉微皱凝视秦慕白的脸庞,又略抬眼睑看了一阵天空,悠然道:“天机不可泄露啊……可惜,可惜了!”
“什么可惜?你能不能把和话说清楚?”秦慕白不禁有点恼火,神棍就是神棍,总是话说一半让人心里忐忑,不爽快。
李淳风凝视着秦慕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收之桑榆,失之东隅。世间,总是没有完美可言。将军,你注定会大得大失,非人力所能补救。”
“为什么会这样?”秦慕白也明白凡事不可尽善尽美的道理,但心中总是不甘,问道。
李淳风说道:“你的命格太过罡戾,换句话说,你的命太硬了。虽遇大难而不死,甚至可以扭转天数。但是,你这样硬的命、这样好的运,或多或少都会冲犯了你的至亲至爱之人,影响到他们的福寿命格。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其实,你父亲早在数年前就该去世了,这是袁师兄批的命。可他奇迹般的多活了好几年,这其中肯定跟你的命格大大相关。也许是以毒攻毒,反而延长了翼国公的寿命。天意难测,非人力所能尽知。将军,你事事逢源处处吃香,大难不死艳福无边,非常人难比。但是,老天是公平的,总会让将军有所失。”
秦慕白又好气又好笑,恨恨道:“就因为我的运气好了一点,老天看不顺眼,非得折腾我几下?”
“呵呵,将军要这么说,也可以。”李淳风略有点遗憾的笑道,“将军,卑职不敢泄露太多天机,只奉劝将军一句。人生一世,草木一晖。且进且退,且得且失,只在一念之间。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语出《论语》)。”
“你是在劝我,要识得利害把准时机激流勇退吗?”秦慕白微笑道,“你怎么不将下半句说出来?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将军是忠良义士,又何必说?”李淳风淡然笑道,“而且,将军是大智慧之人,原本并不用卑职在此说教。只是有些时候,人在局中,反而不知局之奇,局之险,局之微妙。”
“浮云,世间一切都不过是浮云,哈哈!”秦慕白爽朗的大笑道,“李太史,这样的道理,其实人人都懂。可是往往,人总会做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孔子的话也许说得在理,可我不怎么想听。那种中庸之道的论调,并不适合我这样的人。也许哪一天等我老了,倦了,厌了,我才会去过那种‘乐亦在其中矣’的生活。现在我还年少,所以轻狂。更何况我还背负了许多的使命、责任与报负,有许多必须做的事情。不去做这些事情,纵然能一世太平富贵,我也必然抱撼终生。丹青不知老将尽,富贵于我如浮云,这样的境界,离我还有点遥远!”
“年少何忌轻狂?将军说得妙。”李淳风轻叹了一声,又赞许的点头,拱了拱手道,“卑职絮语,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李太史一番好意,在下也是明白的。”秦慕白拱手回了礼,微笑道,“没有人能在顶点风光一世,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回到原点,享受平淡安宁的生活。到时,我肯定会想起李太史的谆谆教诲,让我受益一生。”
“卑职算是明白了。”李淳风呵呵的笑道,“像将军这么有报负、有担待的好男儿,‘乐在其中矣’这样的生活,只能做为结局,不能做为起点与过程。你这样的人若是沦为平庸,才是莫大的过错。”
“哈哈!”秦慕白大笑,“李太史,你太会拍马屁了!”
“过奖,过奖。”李淳风也笑道,“不打扰将军一家团圆了,卑职告辞。”
此时,老秦家家中。
管家飞奔回府,报之家人秦慕白携公主回家了的消息,顿时举家沸腾。秦母刘氏与霜儿并大小的仆役丫环,一窝蜂似的往大门口涌去,惊喜的迎接秦慕白与公主。
此前霜儿原本和妖儿闲来无事又闷得慌了,一起在厨房煨参汤。听闻消息后,霜儿急忙跑去,妖儿便自己留下来照顾汤火。
听闻前宅庭院里传来一阵欣喜的叫喊声,妖儿也是暗自欢欣,而且长吁了一口气。
“三哥和公主都平安无事,太好了。三哥受了牢狱之灾,肯定伤了身子,得补补。我要多炖点汤来给他喝才是。好吧,今天全家人一起喝我亲手炖的人参鸡汤!”
妖儿越想越开心,正待吩咐下人再宰只鸡来,无奈那些人都出去迎接了。于是她便去了附近的库房取来人参。待她刚刚返回时,却听到厨房里传来极轻的响动,也闻到了一股异味。
妖儿虽是失明,可是鼻子耳朵异于常人的灵敏。她顿时警觉,静立倾听了片刻,发现并无异样,这才略微放心。去照看参汤时,却发现瓦罐的盖子好像有动过的痕迹,原本盖得严严实实的盖子,豁开了一条小口儿,而且,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什么人动过这瓦罐了?”妖儿不禁奇怪的嘀咕,伸手在盖子上抹了一圈,手指沾上了细细的一层粉末,她将那粉末放到鼻尖闻了一闻,顿时大惊失色的叫出声来——
“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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