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神棍却不带贬意,因为说他是神仙显然有些言过其实,因此只好屈尊“神棍”了。
且不论二人留在历史上的许多神乎其神的传说,光是一部《推背图》就足以奠定二人鼎鼎神棍的名号。《推图背》的神奇之处在于,它诞生于这个时代,却推演出了后世的大宋立国、清军入关、太平天国、日本侵华等重要大事,堪称神书。
此外,二人精研于数学、天文、地理、相术,如今大唐的历法便是由太史令李淳风来制定。而袁天罡则是更精于相术,给人看相排命无不精准应验,从一张脸就能看出人的生死富贵与结局终龄。
因而,秦慕白一直就对袁天罡、李淳风挺好奇。据闻,袁天罡在武媚娘极年幼的时候就给她看过相算过命,说她若生为男儿当是天子之命。此语堂而皇之的载于史册,却不是后来登基的武则天杜撰,因为秦慕白曾亲口求证过武媚娘,得到的答案相当肯定。
这些东西的确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但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多了,就如同多少年前人们不相信地球是圆的,驳斥科学是魔鬼的歪理学说一样。说不定某天,中华前人们研究过的古老传统的许多东西,就会登堂入室呢?
如今,李淳风这个半仙就站在自己眼前,而且是主动凑上前来,秦慕白越发好奇。
“李太史免礼。”高阳公主先出声了,笑嘻嘻的道,“半仙太史,今日是有何等好事要照顾本公主与驸马呀?我等就要成婚了,你是不是来送祥瑞的?”
“呵呵!”李淳风手捻三尺长髯轻松的长笑,说道,“公主殿下与秦将军情投意合,天造地设,这本就是最大的祥瑞了,将来定能福寿无边子孙满堂,又何必算?卑职冒昧拦驾,是有支言片语要同秦将军讲。”
“哦,没我的事呀?”高阳公主撇了撇嘴,“那便罢啦,你们说事吧,我进去找父皇了。”
说罢高阳公主便走了。秦慕白笑了一笑,对李淳风拱手道:“李太史勿怪,公主殿下便是这样直爽的性子。”
“无妨。卑职与高阳公主也算是熟识了。秦将军,请借步说话。”李淳风拱手道。
二人便走到了静处,秦慕白问太史公有何指教?
李淳风年不过三十出头,一双眼睛却是老辣异常如星透亮,竟毫不退避的凝视着秦慕白上下打量了足足三回,煞时眉头重拧一脸迷惑,捻须连道三声:“怪哉!怪哉!怪哉!”
这下换作秦慕白好奇了,便笑问道:“李太史何故连道三声怪哉?莫非秦某人故天大难临头?”
“不,并非如此。”李淳风略有尴尬的自嘲一笑,拱手赔了罪再道,“卑职虽与将军曾一同在宫中当职,但卑职深在太史局内临观天相编排历法,鲜与将军谋面。但卑职曾记得数年前,袁师兄(尊称,指袁天罡)曾给令尊与将军您摸过骨看过相,并说令尊年不过五十必夭,遂后秦氏一门留嫡不留庶,守一世富贵但远不及父辈勋荣。秦将军当是可解此意?”
“自然。”秦慕白拧起眉头,正视李淳风说道,“是说,我父亲必然活不过五十岁,他的三个儿子当中,只有我是庶出,也就是说我也会在父亲死后不久夭折。而且,我秦氏一门自父亲去后便一蹶不振,顶多守住一些富贵不纳入贫穷。”
“正是。”李淳风的神色越发凝重,死盯着秦慕白的双眸与眉宇之间反复的看,脸色越发新奇,竟忍不住一笑,说道,“当真是奇哉怪也!袁师兄自出道之后,从不轻易出手,但每逢给人摸骨相面,无不灵验,百试不爽。奈何唯独秦家的命数,他看不好?”
秦慕白心中一动:莫非是因为我穿越而来,改变了这一切命数?!
冥冥之中,真有天数作俑?!
“哦,卑职也是一时好奇,若有冒犯语失之处,还望秦将军海涵!”李淳风见秦慕白也陷入了沉默与犹疑,急忙施礼赔罪。
“无妨。”秦慕白大度的一笑,摆了摆手道,“不过,此事我当今是头次听说。袁先生曾给家父与在下相面的事情,真有其事?”
“当真。”李淳风微然一笑,仙风道骨浑然天成,说道,“此事皇帝陛下知之甚详。早年一次宴会之时,袁师兄与在下受陛下之命曾给许多开国老臣摸骨相面,但批驳之辞都未说与那些老臣们听,只陛下知晓。秦将军若不信,可去陛下那处取证。”
“哦,那大可不必,在下相信李太史便是。”秦慕白笑道,“那李太史可是推算出来,我秦家为何命数有变吗?”
“没有。”李淳风微微一笑,倒也坦然没有故弄玄虚,说道,“袁师兄云游九州已离朝多日,这摸骨相面之术并非在下所擅长。不过,秦将军如若也有兴趣,不妨将生辰八字报予李某知晓,李某回去之后可细细推算一回。”
“好啊!”秦慕白大方的一笑,便将自己的生辰八字报予了他。
李淳风听罢,掐指粗略的一算,脸上再算惊疑之色。
“这就推算清楚了?如何?”秦慕白好奇的问。
李淳风的眼神之中,居然露出一丝惊骇,甚至还有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