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妄语,不会冲动,不敢欺骗佛祖,也不会欺骗自己。”弃宗弄赞依旧在微笑,声音也很轻柔,说道,“我们的王朝,已经走到了一个决定兴衰存亡的边缘。这个时候,我们除了祈求神佛的庇佑,更多的,要靠我们自己去抉择与把握。”
噶尔钦陵微拧眉头细细揣摩赞普的一字一句,一时不得要领。
这时,立于一旁久未发言的东赞宇松说道:“赞普,就让老臣来说吧!——当着佛祖的面,我们就都不要绕弯子了!钦陵,抛开战争的胜负我们姑且不论,这一次出征,你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导致了我们整个国家,面临灭顶之灾!”
“什么错误?”噶尔钦陵平静的问道。
虽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与噶尔钦陵这个强硬的主战派不同,大论东赞宇松一直是主张与唐延修好的。因此,这对父子其实是政见不一,面和心不和。
“你不该奇袭洮州!”东赞宇松脸色冷峻,伸出手,指着噶尔钦陵的面门说道,“不管是大非川还是幻月谷或是玉门关,战争胜负已定,你做什么都已是无法挽回局面。在那种情况下,你最应该做的就是保存实力撤兵回守。但是你自恃才高故作聪明,奇袭了洮州,将中原西疆扰了个天翻地覆!虽然你的那一次军事计划完全成功了,唐朝拿你没有半点办法你也全身而退,可是你这一举动带来的后果,并非是你想像中的那样!”
“能有什么后果?”噶尔钦陵的脸色阴沉下来,冷冷道,“再愤怒的羊羔也不可能践踏狼群的领地!我奇袭洮州的目的并非是出于报负。而是为了延缓唐朝的攻势,并栽害秦慕白离间他们君臣。我了解儒术治国的汉人,也了解中原的帝王。边疆遭受了那么大的损失,秦慕白等人就犯有严重的失职之罪。这叫借刀杀人!就算杀不了秦慕白,让他们内部乱上一乱,也能让我们获得宝贵的喘息之机!”
“你错了!”东赞宇松有点恼火的低喝道,“你就是低估了汉人、低估了李世民,也低估了一个曾经多次败给你的对手!”
“父亲是说,侯君集?”噶尔钦陵笑得有点不屑。
“就是他。”东赞宇松的脸色严肃到愤怒,一字一顿道,“你知道他现在打到哪里了吗?”
“哪里?”噶尔钦陵的心中也拧了一拧。撤军时他知道侯君集杀破了晴罗原并率军杀上了高原,于是开始疯狂奔驰回援逻些。但一路来并没有侦知任何关于侯君集的动向。
“他沿着昆仑山脉一路推进,摧残部落杀人放火,所到之处鸡犬之留!现在,他已经快要打到孙波了!”东赞宇松沉喝一声,“孙波!!知道是哪里吗?”
噶尔钦陵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显然是不可思议!——孙波,王城前最大的部族聚集地、最后的军事屏障、也是噶尔家族的封地老巢!
“赞普!父亲!我即刻率军去剿灭侯君集!”噶尔钦陵低喝道,“竟敢如此放肆,看我杀他片甲不留!”
“不用了!”东赞宇松沉喝一声,“你劳师远征刚刚归来,师老兵疲人困马乏,这样的境况怎么去战斗?——你就留在逻些,守卫王城吧!”
噶尔钦陵浑身一震,惊诧的看着赞普。
弃宗弄赞的脸上依旧泛着那样和洵的微笑,轻言道:“大论言之有理。钦陵,你就留在逻些,辅佐我守卫王城。”
“好吧,我明白了……”噶尔钦陵闭上眼睛长吁一口气,缓缓的点了点头。伸手入怀,他拿出了那一枚,能够调动吐蕃所有军队、象征至高无上军事权威的牛角兵符,双手奉到赞普面前。
弃宗弄赞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是东赞宇松一把拿了过来,说道:“我会亲自带兵,前往孙波抵抗侯君集!——钦陵,你就安心留在逻些城休养!”
“是……”噶尔钦陵咬着牙,默默的点了点头。突然一醒神,他说道,“父亲大人,你不能去!”
“为什么?”
噶尔钦陵眉头深锁,“那侯君集显然是豁出去了,要做鱼死网破之举!他的作战能力本就不弱,现在又孤注一掷,我担心……”
“放肆!你是说,我不是他的对手?”东赞宇松有点恼怒,“别忘了,是谁托着你的屁股把你扶上马背!是谁第一次带你上阵杀敌!是谁给你讲解《孙子兵法》!”
“是父亲……”噶尔钦陵垂下眼睑,轻声叹息。
“知道就好!我还没有老!“东赞宇松闷哼了一声,将兵符收入怀中,脸色颇为不悦的看着噶尔钦陵,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我想我也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情?”
“你派去攻打玉门关与阳关的两个弟弟,都完了!”东赞宇松说道,“他们本来已经攻破了阳关,正要打下玉门关时,秦慕白亲自带兵驰援杀到,更有薛仁贵率领十万回纥、突厥和高昌的联军一并杀到!赞婆,被薛仁贵斩于阵中;悉多于率领被俘虏的昆仑铁骑,一起投降了秦慕白!”
“什么?投降?”噶尔钦陵这下真的震惊了!
他料想过赞婆与悉多于这一支孤军最终可能会战败,甚至全军覆没兄弟俩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