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
布阵的魔蛛族强者,一时之间,纷纷惊呼,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感觉,瞬间降临在他们的身上,就像是被什么上古魔兽盯上一样,毛骨悚然,如芒在背。
但是已经来不及反应。
剑光轰然而止。
轰!
湮灭。
死亡降临。
剑气所及之处,一切接近湮灭。
原先固若金汤的大阵,在这一瞬间,就像是山洪暴发之下的沙坝一样,瞬间被摧毁。
血肉飞溅。
白骨漫天。
三十多位魔蛛族强者,仿若火种灰烬一样,在那一瞬内被一剑斩决。
只留下数十道魔气飘散在云浪间隙如轻烟漂浮。
天空,都被剑光撕扯出一道久久不曾愈合的裂缝,像是天的伤痕一样。
四野寂静。
天地无声。
天地之间的生灵,皆尽瞠目。
怎么会这样?
会什么会这样?
那一剑,到底是什么力量?
这逆天反转让所有围观的人都心神震荡,骇然不已。
所有人将目光回到叶青羽身上。
虚空之中叶青羽拄剑而立。
因为这猛然爆发的一剑,他浑身的伤口骤然崩裂。
他身上不计其数的伤口中鲜血不断喷溅涌出,一些深可见骨的血洞之中白骨断裂,血肉一片模糊,就像一个血湖之中被捞出来的将死之人。
甚至他的身形,都开始摇晃了起来,仿佛下一瞬间,就要从天空之中一头栽倒掉落下来。
流光城城楼上。
陈正良首先从极度震惊之中反应过来。
他激动之下直接失控,浑身元气暴涨,一些对抗吞天时还没来得及完全复原的伤口又裂开渗血,衣襟上几道血痕逐渐染成一片。
他眼中难掩狂喜,心底不断衍生出无比感动与愧疚交织的复杂情感。
“我作为叔父钦点的流光城守护者,此时却如此无能,只能站在城墙上眼睁睁看着天行耗尽血脉修为浴血奋战。”陈正良差点儿咬碎了牙齿,心底犹如被压住了一座令他难以喘息的山岳。
泠萧然一脸严峻肃穆,手中的狼毫笔此时散发着诡异的血红烟云,他握着笔的右手指骨分明,青筋暴现,似乎在极力按捺着心中的激愤。
他自问为守护流光城中的平民已是不遗余力,可眼前这个不惜牺牲自我,顽强抗争的人族同胞,令他心中震撼,敬佩,更是自叹不如。
一旁的衡与歌眼中泛着盈盈泪光,紧紧捏着手里断作两截的银钗。
最左边的刀疤金依旧静默无言,他双手搭在城楼围栏上,手掌下的围栏早已被巨大的掌力压制震得满是裂痕,像是被碾碎的豆腐渣。
而刀疤金身后的郑老早已体力不支,倚靠墙头坐着,他右手紧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襟,眼中透露着同样的震撼和钦佩,心中抱憾和愧疚之情呼之欲出。
只有胡不归,神色相对平静。
他虽然面色无比凝重,可是在他急切而严峻的眼神之中,隐隐透露着一种信任。
那是对这个出生入死,把酒言欢,快意恩仇,意气相投的好兄弟的信任。
那是在见识过茶园对战,风云台混乱暴战,以及逃亡之中不计其数的对战,还有地下月宫之中修炼的奇异景象之后对眼前这个天荒人族能力和修为的肯定。
远处。
城楼下的空地上。
自发汇聚而来的数万人族此时皆神色凝重看向天空之中。
“妈妈,他是不是要死了?”一个年轻女子怀中裹着与身型不符的大衣的瘦弱稚童,声音微弱颤抖地朝着她的母亲问。
年轻女子满脸泪痕,心中不忍。
他轻轻将怀中稚子的头扶到肩头,轻轻晃动,确是微微侧过头,不敢再看向半空之中那个血柱不断喷涌的身影。
她身旁密密麻麻站着的男女老少,此时也纷纷眼含热泪,目光肃穆,仿佛对眼前这个身影投去无比的敬意。
就在这时——
城楼上。
“天行兄弟!我来帮你!”
“还有我!”
泠萧然和陈正良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奔腾翻涌的激动,先后出声,气力暴涨,下一刻就要冲上虚空。
而他们身旁的刀疤金也从虚空之中伸手一探,握住两柄长刀……
就在这时——
“退回去!”
天空之中传来叶青羽一声不容置疑的大喝。
声荡云霄,气骇大地。
正是叶青羽的声音。
胡不归立刻将第一时间,一左一右几欲跃起的身影强制按压。
天空之中。
叶青羽身影又轻轻一晃。
刚刚那一声暴喝,仿佛是不容置疑的将军的如山军令,又仿佛是穷途末路的强者最终宣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