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负责肉搏的不负责打枪,一旦英军开始队列冲锋,清军火枪手就率先逃跑了。
而肉搏的部队也因为长久疏于训练而不能与英军抗衡,刚一接战就被打的一塌糊涂,军官带头逃窜,于是乎兵败如山倒。
讽刺的是,时光流逝一百多年之后,崭新的中国军队却能凭极高的训练度和组织度与装备远胜自己的强大敌人交锋而不落败,逼和对方。
这难道不能证明什么吗?
“我军士兵皆怀有对金贼彻骨之痛很,也有自身之悲怆,被我军激起共情之后施以教化,自然就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凄惨。
一旦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们和过去就完全不同了,让他们继续回去过原先的日子,他们会感到自己和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们会无法忍受那种压抑的空气,会觉得无法呼吸,为了争取能畅快呼吸的权利,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之奋斗!”
这样说着,苏咏霖站了起来,拍了拍田珪子的肩膀。
“珪子,你不也是如此吗?”
田珪子低头沉默一阵,会想起自己濒临饿死的那一段日子,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一瞬间,真的有了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
“正是如此。”
“让更多人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苦,为什么无法翻身,再告诉他们该如何翻身,那么,他们就会是我们最忠诚最坚定的同伴,急行军也好,劣势也罢,只要心怀希望,他们绝对不会散去,这一点,金贼无论如何都办不到!”
苏咏霖深吸一口气:“在此基础之上,给予他们足够的训练、粮食和装备,他们将无敌于天下。”
田珪子一口气吐出,心里忽然像着了火一样的火热。
“阿郎,咱们进攻东平府吧!夺了东平府,东平府有山有水,有人口有粮食,还有铁矿,煤矿,那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苏咏霖踱步于河边。
“东平府,可是咱们的赵领帅想要占据的地方,而且,还是金贼眼下的大本营,聚集着最多的物资,也有最多的兵马,而咱们已是疲惫之师,还需要整顿,此时,并非进攻之良机。”
说起赵开山,田珪子一脸不快。
“金贼自东平府进军攻打泰安州,我军反击,天经地义,谁也说不出什么,就算是赵领帅,又能怎么说?只要我们抢先占据东平府,办成既定事实,他又能如何?”
“即使如此,那么金贼大本营的众多兵马,还有我军眼下这诸多战俘,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苏咏霖看向了田珪子。
田珪子沉默了一阵。
“这……”
“击败这支金兵,已经是眼下我军的全力,继续进攻,实在不是良策,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整顿军队,休养生息,然后才能考虑其他的事情。”
“可是阿郎,东平府……”
“珪子,我知道你的意思。”
苏咏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了田珪子:“我何时说过我不要东平府?那帮签军和民夫大多来自东平府,我打算收编他们,自然少不了东平府,放心吧。”
“那?”
田珪子又惊又喜地看着苏咏霖。
“夹谷阿速那儿不是交代了吗?金贼还有一支人马往沂州去了,肯定是一场恶战,其他的光复军可没有咱们这样的组织,基本上也是一盘散沙,能不能扛住,还是个问题。
其他几个州我管不到,但是沂州,有咱们的人在,还有那么些新农村,那么些相信胜捷军拥护胜捷军的人,就算是为了他们,咱们也得帮赵领帅一把。”
“这倒的确是,但是这和东平府有什么关系?”
苏咏霖笑了。
“我帮他一把,他不要还我人情?他之前可是做出了那种事情,有失人心,而我,不计前嫌。”
“这……阿郎算无遗策。”
田珪子无话可说,只能表示佩服。
这活儿干的滴水不漏,哪怕是抢地盘,都能抢的光明正大,道德上毫无污点,任谁也说不出一个不是。
“现在还不是咱们翻脸的时候啊,没有打败金贼主力之前,该周旋的还要周旋,该隐忍的还要隐忍,尽量顾全大局。”
苏咏霖拍了拍田珪子的肩膀:“能屈能伸,不失为大丈夫也。”
田珪子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