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面前,李玄都却不接过,说道:“还是你留着防身吧。”
秦素也不故意推让,收起“三宝如意”,不问战果,而是先问李玄都的安危,“玄哥哥,你的伤势如何?”
李玄都道:“损耗了些元气,未伤根本,只要数日时间就能恢复如初。”
秦素听到李玄都无恙的回答后,这才问道:“澹台云死了?”
“没死,逃了。”李玄都道,“不过她受创不浅,伤及根本,再也不能如此猖狂了。”
秦素松了一口气:“纵观史册,多少英雄豪杰都是败在‘自负’二字之上,满招损,谦受益,澹台云这次‘满’得太过,自然要受大损。”
李玄都道:“是这个道理。另外,我已经见过岳父,他不日就能出关,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早在秦清出手的时候,秦素就已经有所预料,倒也不如何惊讶,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秦素又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出了这档子事,你上京的计划……”
李玄都摆了摆手:“无妨,该上京还是上京,毕竟帝京城中也不是铁板一块,我这次上京,并非举城皆敌,说不定还能把水搅浑。”
秦素知道李玄都的大概计划,只是先前都没有深问,此时说到了这里,便顺势问道:“那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李玄都看了眼四周,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跟我来。”秦素领着李玄都往秦清的书房行去。
男子的书房是十分紧要所在,等闲人不能入内,秦清的书房自然也是如此,平日里都有专人负责看守。不过秦素是个例外,秦清并不禁止女儿进入自己的书房,一则是父女之间没什么隔阂秘密可言,二则是秦清也相信自己女儿的教养,不会乱动他书房中的物事。来到书房,秦素让守在门外的补天宗弟子退下,然后关闭了房门。
书房中除了书架、书案之外,还有四把供客人落座的椅子,秦素和李玄都便一左一右坐在客座上。
秦素看了眼李玄都,“这儿可以说了吧?”
李玄都也不废话,伸出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我的计划分为三层。”
“哪三层?”秦素问道。
李玄都收起无名指,“第一层,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明面上接受了谢雉的议和,这次上京是与谢雉继续商议有关议和的后续事宜,而不是与谁拼命,也不是日月换新天。”
秦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
李玄都又收起中指,“第二层,我要让儒门和帝党之人认为我与谢雉议和是假,我的真正目的是为张相一家人报仇。由此让他们主动找上门来,然后我便会在暗地中与他们联手,筹谋推翻谢雉、晋王等人,还政于小皇帝。这里有一个难题,那就是该怎么解释我与辽东的关系来让儒门中人释疑,所以我也会提出一些提件,比如封岳父为异姓王等等,让儒门中人认为李玄都原来也是一个打着大义名号争名夺利的伪君子,他们以己度人,我的条件越多、胃口越大,反而越能取信于他们。”
秦素忍不住问道:“异姓王?他们会答应吗?”
“他们会答应的,因为他们本也没有掌握辽东,册封异姓王只是做一个顺水人情,哪怕只能暂时安抚辽东,他们也会答应的。”李玄都笃定道,“甚至可以说,他们想的就是三家并立,西北、辽东和大魏,当年西北也如今天的辽东一般,虎视中原,可最终也没能推翻大魏,那么他们自然会想当然地认为,西北做不到的事情,辽东也做不到,三家互相牵制,维持现状是最好。”
李玄都打趣道:“如果他们答应下来,岳父是辽王,你便是郡主了,封号我都想好了,就叫朝阳郡主。”
“谁稀罕什么郡主。”秦素又问道,“那么第三层呢?”
李玄都把最后的食指也收了起来,说道:“第三层,也就是我的真正目的,解决了谢雉,便到了解决儒门的时候,什么后党、帝党,都该扫地出门,区别只是先后顺序的不同而已。我相信儒门中的确有高瞻远瞩之人能看出我的用心,可看破又如何?这些人就像谋士们的上策,注定难有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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