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凡之所以有这般底气,是因为他在前些日子遇到了一名高人,得了一个天大的机缘,修为大进,只是这段时日以来一直没有机会展示,现在双庆府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汇聚一堂,他岂能放过这个机会?若是能挫败石无月这条过江强龙,那么公孙家就能压过四谛寺,继而吞并元气大伤的西门家,在双庆府一家独大。
听到西门玉萍的话语之后,公孙凡微微一笑,步履潇洒,向着石无月走去,每走一步,硬地上便留下三寸足印,轮廓整齐,有如刀削,甚至就连鞋底的花纹都清晰可见。
法见脸色微变,要知道这座大雄宝殿可不比他处,十分坚固,寻常武夫能在外面一脚踏碎地砖,可到了此地,却连半点痕迹也不会留下,此时公孙凡能在地面上留下脚印,可见其修为是何等精深。至于其余人等,也无不骇异。
鹿青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略有忧色,而韩月却是神情淡淡,丝毫不为所动。虽然韩月境界不高,修为也不如何精深,可见识广博,尤其是跟随李玄都的那段时间,什么样的高手没有见过?再加上师父就在身旁,公孙凡这点手段,还真吓不住她。
石无月以肘抵膝,以手撑额,目光落在公孙凡的俊逸脸庞上:“有点本事,不算是花架子。”
公孙凡停下脚步,淡然道:“雕虫小技,自然不入‘血观音’的法眼。”
石无月笑道:“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是雕虫小技,若是我没看错的话,你学的是静禅宗的‘般若大力’,与金刚宗的‘金刚大力’、‘移山大力’算是并列齐名。不过静禅宗都被人家灭掉了,你这静禅宗的俗家弟子,又算得了什么?”
公孙凡本来只是谦虚,哪成想石无月这般不留情面,怒极反笑:“石前辈真是好大的口气,便是连静禅宗都不放在眼中。”
石无月笑道:“都是寄人篱下,谁还比谁高贵不成?”
这话让人听得云里雾里,只有石无月自己明白,静禅宗被地师灭去之后,大天师将扶持静禅宗的事宜交给了李玄都,而石无月如今也是在李玄都的麾下做事,所以她才说静禅宗和自己没什么两样,都是寄人篱下。
石无月直起身来,伸手轻拍膝盖,道:“也罢,我久未与人动手,拿你来练练手也好,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便是。”
话音落下,石无月已然飘荡而起,双脚不沾地,整个人好似是白衣女鬼,然后一掌拍出。
公孙凡心中怒意大盛,见石无月掌来,用出静禅宗的“破武轮拳”,挥拳迎上。却不料石无月的身形如鬼魅一般,瞬间来到他的身后,已经一掌拍向他的后心。
公孙凡自忖修成“金刚之身”后体魄坚韧,任凭石无月一掌拍中,不料石无月掌劲所至,冰寒彻骨,一股冰寒气机竟是直涌进来,让他整个人都被冻僵。
公孙凡心中大惊,暗道:“天人境界不愧是天人境界,这石无月虽然身有残疾,却还是如此厉害,我却是小觑她了。”想到这里,公孙凡不敢再有留手,用出他新近练成的功法,双掌平推而出,有阴风阵阵,暗藏剑气。
石无月轻咦了一声,略有迟疑道:“这是……”
公孙凡再便招数,化掌为拳,拳劲之中有隐隐蕴含风雷之力。
石无月没有急于破招,转为守势,想要仔细看看公孙凡所用手段。公孙凡不知其中缘故,还以为石无月落入下风之中,心中志得意满,笑道:“不妨告诉你,这是地师的绝学‘逍遥六虚劫’,分别是:‘阴火’、‘玄冰’、‘天风’、‘雷殛’、‘幽冥’、‘赤土’。我方才用的就是‘天风’和‘雷殛’二劫。”
石无月并不说话,看了十余招之后,终是不再留手,运转“玄阴真经”的同时,又用出“缠心丝”的手法。公孙凡忽觉四周劲力交织如网,不留半点破绽,使得他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就像陷入蛛网之中,若是挣扎,便会扯动蛛网,反而会使得蛛网缠绕更紧,可如果不挣扎,那就是坐以待毙。
一时间,公孙凡陷入两难境地,但觉四周前劲未消,后劲又至,越积越厚,有如天罗地网将他死死困住,挣脱不得,眼前影影绰绰,若有几十个石无月奔走,虚影实形,难分难辨。
又斗数招,石无月忽然一声轻笑,以“玄阴指”点出,正中公孙凡背心,公孙凡向前踉跄两步,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嘴角鲜血长流,只觉得体内气机如决堤之水尽泄,不由瘫软在地。
众人见此情景,无不变色。法见自忖自己对上了公孙凡,胜负也在五五之数,哪成想公孙凡在石无月面前这般不堪一击,那么换成自己出手,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石无月仍是悬于空中,伸出赤脚踩在公孙凡的背上:“你再说一遍,你练的这是什么功法?”
公孙凡咬牙不语。
石无月也不生气,整个人落在公孙凡的背上,用脚趾点在他的第十二节脊椎上,轻声道:“你如果想做一辈子只能瘫在床上的废人,那就别说话,我这个人平生最佩服英雄好汉了。”
公孙凡只觉得浑身发冷,再也不敢硬顶,道:“我练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