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也离地而起,朝着白龙楼船飞去。
……
齐州境内,社稷学宫。
数位在儒门中德高望重的老人分而列坐,其中就包括社稷学宫的大祭酒。
不过此时坐在主位上的却不是某一位大祭酒,而是一个看上去蓄着山羊须的清瘦老人。
老人手中拄着一根拐杖,浑浊的双眼望向门外天空,缓缓说道:“李道虚已经动身了。”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老人悠悠道:“不过诸位也不必担心,少了一位齐王殿下,也不意味着必败,仍有胜算。”
听到老人如此说,哪怕是老人没有给出任何理由,堂内众人还是渐渐感觉心安。
因为这位老人不止一次力挽狂澜,天宝二年的帝京之变又如何,齐王又如何。当年齐王因为蓄养门客而惹得世宗皇帝勃然大怒,下旨申斥,齐王也不能如何,只能就此蛰伏。而此老却差点将世宗皇帝置于死地,偏偏又让世宗皇帝奈何不得,最终迫使世宗皇帝达成妥协。
此老既然开口了,便不会是无的放矢。
老人拄着拐杖缓缓起身,向外走去,说道:“既然李北海动身了,那老朽也该动身了,耽搁了时辰可是不好。”
其余中人纷纷起身相送。
……
秦清和白绣裳动身更早,这次玉虚斗剑,暂且抛开有心无力的静禅宗不谈,金刚宗、真言宗都托辞未至,因为他们属于佛门,也在情理之中,不过白绣裳却是决定出手。
道门中看似高手如云,可仅看太玄榜十人,王天笑和上官莞是阴阳宗之人,极天王和唐周已经身死,悟真、李元婴都不会出手,张静沉态度不明,如果白绣裳也不出手,局势就变得十分不利。
白绣裳也顾不得什么佛道之别了,为了大势,必须出手。
如此一来,胜负也不甚乐观,十战之中,就算李道虚、李玄都、秦清三人能够稳胜,还要最起码赢下两局才算是平手,如今萧时雨还未踏足造化境,秦素修为未成,李非烟、石无月俱是无量境,真正的造化境高手只有三人,分别是张海石、张静沉、白绣裳。如果大天师张静修在世,自然压得住张静沉,可大天师张静修不在世了,本就反对道门一统的张静沉能做出什么事情,也是殊为难料。这样一来,张海石和白绣裳就必须赢下两局,可儒门虽然缺少长生境的高手,但是不缺造化境高手,除了各大祭酒之外,几位隐士无一不是天人造化境,修炼“浩然气”有成,十分棘手。一个不慎,道门若是输了玉虚斗剑,不说成为天大笑话,也是功亏一篑,不能承受。
想到此处,白绣裳忍不住对秦素道:“这次玉虚斗剑还是太过操切了,若是再等上几年,素素和萧雨旸也能踏足造化境,那就十拿九稳了。”
秦清摇头道:“儒门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不会继续拖延下去,如今儒门,诸位大祭酒也好,还是几位隐士也罢,实则都是心学圣人留下的家底,到了如今都是垂垂老矣,再等下去,儒门吃光了心学圣人留下的家底,就连最后殊死一搏的实力也没有了。”
秦清话锋一转,“至于素素,她的进境太快了,我倒是担心她会不会驾驭不住。遇到紫府是她最大的机缘,紫府倒是大方到不能再大方了,什么也不藏私,可素素在这一点上与紫府不同,心思并不全在精进修为上面,在心性上也不如紫府,就算被紫府强行推上了天人造化境,也未必就能胜过老而弥辣的儒门隐士。”
白绣裳道:“哪有你这种贬损女儿的父亲。”
秦清叹息一声,“非是贬损,而是实话实话。素素的根骨资质是极好的,不逊于紫府,可她的心思太杂,性情又散漫,否则也不至于二十多岁还在归真境原地踏步,也就是遇到了紫府,这才开始境界突飞猛进。”
白绣裳笑道:“知女莫若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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