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尽快干出些成绩,皇帝老子那里不好交代。”
赵当世意味深长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军势未稳就匆忙出军,孙传庭此人虽有才干,性格还是偏促狭了些。我看他这次北上,有败无胜,咱们得做好接应准备。”进而又道,“可惜他这一去真败了,倒要将我军提前推到风口浪尖上。”
郭如克是军中为数不多几个能揣测出赵当世深意的人,他思忖少许,严肃道:“事到眼前,再避也避不开。孙传庭此去,以我老郭之见,即便输了,只要不死,对我军、对主公未尝就是坏事。”
赵当世看他一眼,点点头微微一笑道:“老郭,看不出来,有两下子。”相同的话,除了郭如克,只有顾君恩说过。换言之,只看战略眼光和对局势发展的判断能力,如今的郭如克与顾君恩相差无几。
动‘乱既定,郭如克、周遇吉等负责将乱哄哄的高杰所部乱兵集中起来,驱回城外营地。赵当世则掉转马头,飞驰到了衙署。下马将马鞭丢给伴当,赵当世虎步生风,转到里头的暖阁,马光春上前行礼,听得一句“人在哪里”的问话,便喊了一声。
只片刻,膀大腰圆的灌三儿连踢带拽,将一人带到面前,那人慞慞惶惶,站立不安。灌三儿吼道:“还不跪下!”在他腿窝子上狠狠踹了一脚,那人惨呼着扑通跪地。
此时杨招凤道:“逆犯李本深,可知罪?”
跪着的正是头前已经“身死”的高杰外甥李本深,他时下已经给扒去了甲胄头盔,仅仅一件单衣蔽体,神色凄凉。
“小人知罪!”左右环伺俱为兵甲森森的赵营军将,李本深瑟瑟发抖,磕头答道,“小人实无谋害赵帅的想法与胆量,全都是高杰那狗贼以死相逼,不得已而为之。赵帅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饶小人一条贱命!”
“高杰作乱之事板上钉钉你跟着他作乱,又是他的外甥,死罪难免,绝无通融之处。”
赵当世威严的声音响起,震慑得李本深汗流浃背,连声哀求道:“小人还不想死......”
“我知你不想死。”赵当世冷言说道,“否则在外头,你就已经死了。”
“拜谢赵帅恩德!”李本深打个激灵,赶紧磕头不断,”咚咚咚”在暖阁中回响不绝。
“别磕了!”赵当世喝断他,“我留你命也不白留,你脑袋清醒些,别磕浑了坏我大事。”
李本深闻声当即停止磕头,稍微立起些上身问道:“敢问赵帅有何吩咐?赵帅饶小人不死,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父母之言,小人岂不效死以行!”
赵当世瞅瞅他,道:“我且问你,和高杰关系如何?”
“高杰?”李本深一瞪眼,“他是小人舅舅,但小人和他势不两立!”
“狗日的,主公问你话,你卖什么口舌!如实答来!”灌三儿一脚踩到李本深背上,将他刚直起来的身子生生压倒几近贴地,势大力沉几乎将他脊梁骨踩断。
李本深痛呼连连,赵当世怕真给他整死了,一招手,灌三儿这才骂骂咧咧跳到一边。
“如实回答,你和高杰关系如何?”赵当世再次发问。
“高、高杰待小人如子,在营中任、任职都是他一手安排。”李本深咬着牙气喘如牛。
“你才说‘父母之言,小人岂不效死以行’,怎么转眼就卖了高杰?”赵当世冷道,“这么胡口胡言,岂能信你?”
李本深哭出声来道:“高杰待小人如子,小人却未视他如父!”
赵当世听他这么说,苦笑着先道声“好”,接着道:“你知道高杰的家眷在哪里?”
“知道,在潼关!”李本深生怕再遭罪,赶忙回答,“先前贺人龙随傅军门出关,各营军将大多将家眷移到了潼关,孙军门上任后,一样未变。”末了又加一句,“高杰的妻小与小人也相熟,小人往日里常去做客。”
“如此便好。”赵当世看了看杨招凤,两人相视微笑。
“好?”李本深茫然道,“赵帅有什么差使,小人必当从命。”
赵当世没有直接回复他,而是说道:“现在我将你放出去,你猜会有什么下场?”
“啊?”李本深面无血色,“若给官军擒获,小人、小人百口莫辩,难逃死罪。”
赵当世点头道:“算你聪明。要是把你送去闯军那里,你又是何等下场?”
“小人......小人更死无葬身之地。”高杰于李自成有夺妻大恨,身为高杰的亲眷,李本深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自己落在李自成手里的后果。
“很好。”赵当世抚掌道,“看来你脑子没磕坏。那我再问你,你怎么才能活命?”
天下纷争,无非官军闯军,李本深两头讨不着好,自然知道赵当世在暗示什么,于是不假思索道:“小人要活命,只能靠赵帅庇护。”
“行了,先下去,届时自有人找你。”赵当世给灌三儿使个眼色,灌三儿随即跨前将李本深拎起来。
李本深却执拗着又给赵当世磕了几个头才起,被带走时更是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