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作剧般的在你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
“唉!”杨招凤心烦意乱之下忍不住重重一叹。
卧在身旁的亲兵弟兄半开玩笑地说道:“咱们的参谋该不会是惦记上那个林子里的小娘子了吧?”
一句无心的戏谑话却正戳中了杨招凤的心事。杨招凤毕竟还年轻,按耐不住,啐骂道:“去你娘的!”
众人一见他反应这么大,都相继起哄,好在帐里黑暗,大伙都看不到杨招凤此刻早已滚烫的面颊。
外边值夜巡营的军士路过杨招凤的营帐,听到哄闹,厉声道:“入夜了还叫唤个甚?再有响动一个个拖出来军法处置!”军中立法颇峻,军纪面前人人平等,贵为参谋的杨招凤也没有什么特殊待遇。
受了巡营军士的警告,帐内才算恢复了平静。
随着夜色加深,身边的袍泽都相继进入梦乡,杨招凤的身畔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他却想着那女子,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老实说,当时事态紧急,他其实并未看仔细那女子的容貌,但仅有的惊鸿一瞥却依旧让人回味无穷。即便遭到了山匪的粗暴对待,神态颇显枯槁,但在他仅有的想象中,那女子的眉眼却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她是哪里人氏?听说他家是个大户……自己一个穷小子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现在怎么样了?大夫对她好吗……
一串接一串的问题与想法不断在杨招凤的脑海中萌发出来。连杨招凤自己都被这些千奇百怪的思绪给吓了一跳。他努力劝说自己赶紧睡觉,不要再胡思乱想。但此时他那波澜起伏的心绪又怎么可能平复下来?这一天,杨招凤经历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彻夜失眠。
次日卯时,赵营先讨军右营饱食一顿,准备出发。郝摇旗为了激励军士,下令拆每人身上只准带中午一餐的干粮,大有不破官寨誓不回军的架势。
杨招凤引着一帮手持开山刀的兵士在前面开道,后司的主力居中,前司则押后。未及日中就开到了官寨不远处。
二千人的军队在树林中穿行很快就引起了官军的注意。官寨中立刻开始聚集人马,郝摇旗抓住机会,率军在最后阶段火速推进,成功打了官军个猝不及防。官军的前寨登时一片骚乱,谁也没想到赵营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杀来。
这个官寨是近期单独开辟的一个千户所,里头有兵八百多,由一个千户坐镇。这千户算有些才干,立寨不过两个月,四野八方的棒贼山匪基本都望风而逃,遂宁北部的纷乱因他之故为之一肃。且前两日孔全斌的残部也来寨蔽身,他与统帅着黑军的百总商议,准备过段时日就去北面,或寻张令部,或寻孔全斌,反正目的都是为了阻击赵营。
不过,他要的时机绝对不是此时。
赵营兵忽然杀至,着实令那千户吓了一跳,他在慌乱中动员全寨人马,准备御敌。然而还没等他的人马聚集完毕,赵营的前部就已经从高坡上冲到了寨门前方的空地。
“千户大人!此时还是御敌要紧,可让一部弟兄先行杀出,阻碍住贼寇的行动,后面的弟兄慢慢准备不迟!”一个总旗在嘈杂的人群中向那千户建议喝道。
那千户采纳了总旗的意见,派人召集了一支大概两百人左右的部队,乱哄哄的先行出寨应战。
那总旗又道:“寨旁有一小道,与后寨相连,贼寇必然不知。可让另差弟兄迂回过去,抄掠贼寇后路,可起到奇袭之效!”
黑军百总见前寨官军一片混乱,心知要是自己的人马上去,多半是在混战中做了炮灰,倒不如听那总旗的话,引兵奇袭贼寇,搞不好还能收到奇效。于是向那千户请命道:“大人,在下愿意带着弟兄去抄袭贼寇!”
那千户平日里虽然沉稳,但毕竟没经过大风浪此刻脑子里一团浆糊,六神无主的,听到建议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哪还会加以细想?黑军百总得到应允,带着自家兵马快速向寨后转移。
这一切都被驻立在高处的郝摇旗看在眼里,他指着黑军那拨兵马问杨招凤:“那是不是孔全斌的余部?”
杨招凤举目远望,回道:“正是,黑军人人皆穿黑甲,外裹黑袍,属下就瞎了眼也不会认错。”
“彼等为何突然率部离开?”郝摇旗眼见前寨的官军越聚越多,而黑军却一反常态带着自己的人马向后寨奔去。
杨招凤紧锁眉头道:“此去必有蹊跷,可教前司分兵策应后司,以防为贼寇端了后路。千总你看,官寨南边是一片高草丛,直蔓延到后面的高山之上,其中地理形势我军并不清楚,倘若其间有小路可行,官军便可能从小路直抄后司背面。若让官军一击得逞,纵使前司再上前支援,恐怕也为时已晚。”
郝摇旗颔首道:“此言有理,对此应早做防范。”因而叫过宋司马道:“你带着前司儿郎现在下坡备战,同时分人去那边守着。要是有官军突出,万不可让他们攻击到后司的弟兄!”
宋司马领命,他已是摩拳擦掌,精神振奋道:“千总安心!有属下守在那里,便是天兵天将也叫他有来无回!”说完,毫不迟疑地招呼部下行动。
那边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