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明军反击!”
“杨兄说得有理。”薛抄做事果断,猛点几下头。随后与杨招凤一起“登登登登”飞脚下了城墙,重新召集兵士。
南水关内,除了追杀零散落单的明军外,很多御寨兵士都开始翻箱倒柜,劫掠物资。薛抄见状,大声疾呼道:“兄弟们,闯军看不起咱们,觉得咱们只配捡他们剩下的残羹剩饭,咱们怎能咽下这口气?谁也不比谁矮半截,打下南水关不算什么,打下关城那才算是扬眉吐气!听咱老薛一句话,先把手上的破铜烂铁放一边,等拿下了关城,里头的金银财宝要多少有多少!”
杨招凤立刻响应,振臂高呼:“拿下关城,扬我御寨之威!”
“拿下关城,扬我御寨之威!”
御寨兵士连战连捷,一时间的心气全顶到了喉咙,人人热血沸腾,无一不是情绪高涨。士气可用,薛抄心下甚喜,便分出少部分兵士驻防南水关,另带大部队北出关卡,继续挺进。
南水关与潼关关城相隔不远,薛抄一路号令兵士驱赶奔走的明军,却不让杀戮。山风呼呼,旋即关城在望。正如杨招凤所说的那样,散布四野的明军兵士在关城城门外仿佛给磁石吸引了也似,开始不约而同沙漏般向城门星聚而去。
关城的情况也与南水关如出一辙,城门洞开。溃败回来这些明军兵士很多都把妻子儿女安置在了关城,败讯一至,不但逃回来的人不顾一切要进城,里头的家眷亦群潮涌动,不断向外寻找自己的亲人。守军根本禁止不住,场面十分不堪。追在后面的御寨兵士抛弃了旗帜,交杂其中,守军甚至没有觉察到他们。
“扬名立万就在今日!”
顺利冲进关城的薛抄大喜过望,跳到高处挥刀大吼。不单他,望着茫茫多无头苍蝇般惶恐的明军,御寨兵士同样战意高昂。尾随进城的御寨兵士不绝,潼关关城自上而下、从内到外顿时陷入巨大的混乱。
薛抄与杨招凤带着数十名御寨精锐径直寻到关城内的督师府邸,闯军的主力即将到来,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并未忘记自己肩负的使命。
“贼子休要猖狂!”
才到大门口,斜刺里数名明军侍卫扑将上来。薛抄后退几步,起手射翻一个,明军侍卫再逼,又给射翻一个。
薛抄扯下包裹在面部的白布,露出狰狞的容貌,厉声道:“敢进一步,即死一人!”
剩下的明军侍卫见势,一哄而散。御寨兵士破门而出,刚进院子,城门方向嚣然大噪起来,薛抄肃道:“杨兄,闯军大部队来了,咱们可得抓紧!”
杨招凤点着头,反手扭住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喝问:“孙传庭在哪儿?”
“在,在后院、后院书斋里......”
“如实说!”
“小人不敢欺瞒,孙军门头前刚叫了几名大人一起在书斋议事,小人才从那里出来!”
杨招凤松开手,急对薛抄道:“薛兄,你守门,我去后院!”
两下分别,杨招凤心急火燎,脚下生风,带着十余兵士绕过两条廊庑,直到书斋。推门进去,书斋里头,正围坐着数人,齐刷刷看将过来。当中一个身着便服的白面文官杨招凤一眼就认出是孙传庭。
“保护军门,杀出去!”孙传庭身侧有个黑脸文官奋起大呼,这人杨招凤当初在南阳府也见过,乃是孙传庭的幕僚,监军副使乔元柱。
杨招凤还没开口,又有两人左右横拦,他们都是武官模样。左手边的那人一脸正色,却偷偷朝杨招凤眨了眨眼,不是旁人,正是郝鸣鸾。
“狂徒,还敢害孙军门吗?”郝鸣鸾假装不认识杨招凤,伸手拔刀。和他并立的贺珍同样咬牙欲拼个鱼死网破。
杨招凤岿然不动,躬身抱拳,压低声音道:“军门切莫见责,在下不是贼寇,而是郧襄镇赵帅麾下。”
面无血色的孙传庭闻言一惊,与乔元柱对视一眼,清清嗓子道:“赵帅派你来的?”
“在下是赵帅安插在闯贼军中的耳目,时日很久了。也是今日机缘巧合,随军到了关城,因担心军门遭难,特来接应。”
“贼子,你以为我等信你吗?”郝鸣鸾继续演戏,咣当一声,寒刃出鞘。
杨招凤正色道:“不敢欺瞒,眼下外围官军溃退如崩,闯贼大股已然进城。在下有门路,接孙军门及各位出城,再晚就来不及了!”
敌对势力间相互安插眼线本就是常态,况且外头杀声震天,防线全失,闯军真要捉拿自己,用不着辛辛苦苦绕这弯子。孙传庭只短短思忖片刻,即点头道:“那就有劳阁下了!”说着一挥手招呼其余人等,“走!”
半炷香过去,杨招凤转回院中,薛抄问他道:“怎样了?”
“找到人了。”
“行。”薛抄呼口气,“让他们把咱们准备好的衣服换上。我会派人护送他们出去。”
杨招凤点头道:“多谢薛兄,今番若无薛兄,大事难济。”
薛抄笑笑道:“小事一桩,能为赵帅办事,是我老薛和御寨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