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这两把刀的外鞘雕琢虽不同,但工笔纹路风格极相似。非官府武库制刀,也不是仿倭刀交刀。属下、属下也说不清来路。”
“你不清楚理所当然,这两把刀,都出自西营自锻。”赵当世将两把刀并排放置于案台上。有这样的比对,光线下,两把刀无论宽窄长短,都惊人的一致,“西营去年四五月间就开始起炉炼铁,打制兵刃,这两把刀即是其中成品。”
周文赫愣一下,旋即勃然,一脚踢中黑邦俊,将他踢翻,庞劲明赶忙上前抱住周文赫道:“老周你这是做什么!”再看赵当世,却无阻拦之意。
“放开我,这贼怂的东西一路上屡次三番加害主公,若非主公洪福齐天,几乎给他坏了大事!”周文赫状若疯虎,手脚并用,直似要将黑邦俊当场打死。
庞劲明听完也呆了,赵当世这时道:“老周,罢了,留着他,我还有话问。”
周文赫一听,立刻收了拳脚,咬牙切齿站到了一边。赵当世乃道:“映江楼掌柜曾与我说,挟制他的人肤黑操北音,就是你了吧?”
黑邦俊面如土色,背后汗湿,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在这种情况下,不说话就相当于承认了。
赵当世旋即道:“你想杀我,我倒不想杀你。”
黑邦俊问道:“大人,小人也是奉了上头的令,不得已而为之。”
“不错,你奉命行事,大抵不过一把刀。杀人问罪,问的向来是操刀者,有谁会去寻刀本身的的麻烦呢?”
“大人的意思是?”
“归途中,你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提前从蕲州上岸走陆路,又不想失去最后下手的机会,故而一直在武昌府寻找我的下落,才迁延至今。现在,你终归是杀不了我了,我就算放你回去,以西营法令之严、八大王性情之暴桀,你下场如何不用多说了吧。”
黑邦俊失神无言,赵当世补一句道:“恐怕我给你一刀痛快,要胜过放你回去千百倍。”
周文赫嚷道:“主公,赏他一刀便宜了他。交给属下处置!”
赵当世摇摇头道:“我不杀他。”
周文赫、庞劲明均是一怔,黑邦俊也仰头看向赵当世。
“为我效力,前仇一笔勾销,对外只说你已经死了。如若不然,我赵营的手段,未必会在西营之下。”
数日后,范河城西面的新修官道上,数匹快马不期而至。
“谷城吕越,与我营马总管前来拜会赵总镇。”
其时赵当世正在何可畏的带领下,巡视落成不久的范河城军务府,并正式赐名军务府“三军府”之称,以示其“总揽三军要务”之责。三军府中主要机构,又分议事厅主各级军议、政令厅主发号施令、武监厅主拟令办公等等,对外待客,则都安排在报国殿。
马元利与吕越由兵士引导,沿石阶登上坐落于半山的三军府。得到正殿前,仰头一看,是上书“报国殿”的朱漆大匾额。大匾额之后,尚有一略小的匾额,写着“国重军机”四字。马元利笑道:“人都说枣阳赵大人忠贞,这样看,为国尽忠的举动倒真有模有样。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啊。”
话音刚落,赵当世从殿内走出来迎道:“什么风,把二位给吹来了。”边说边抱拳,“马总管、吕监营。”他早得传信,身材高胖的马元利是西营肱骨大将,吕越地位也不低。
“听说赵总镇大兴土木,落成了恢弘殿宇,特来瞻仰。”吕越回礼道。
马元利啧啧道:“赵总镇,你这楼盖的不错,花了不少钱吧。”
赵当世笑道:“曲曲鄙陋之地,不值二位取笑。二位里面请。”脸上虽笑,心中却警觉。作为张献忠手下的得力干将,马元利与吕越此来非常突然,尤其是在眼下这个敏感的时期,容不得赵当世不留些心眼。
殿内有桌椅,三人坐定,赵当世道:“八大王近日可好?”
吕越回道:“精神甚佳,只是常与我等提起赵总镇,很是思念。”
赵当世哑然道:“哦?还有这事,那改日我做东,请八大王并襄阳陈大人几位老友一起聚聚。”并问,“八大王怎么没来?”
吕越说道:“八大王走不开身。”
“营中事?”
“营外事。”
“营外何事?”
吕越刚要回答,马元利扭了扭大屁股,斜靠在椅上,插话道:“赵总镇,我先问你一事。我这几日派了几个小的侦查枣阳周边贼况,忘了和你打招呼。不知怎么却没了消息,赵总镇可有耳闻?怕不要是给你营中人误拿了去。”
赵当世摇着头道:“还有这等事?八大王与我兄弟也,西营与我营也无分你我。就不打招呼,我营中只要见了贵营健儿,也会好生相待。然则我并没听说枣阳有贵营中人的踪迹,想来或许是去了别处。一旦有了消息,定立刻告诉马总管。”言语不疾不徐,神色自若。完全将此前审问黑邦俊的事忘了一般。
“哼......”马元利瞪着俩水泡眼,没甚话说,脸色则差了很多。
赵当世当没看见,问吕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