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安能为人役哉,这是左家军重振旗鼓的最好机会,抓住这个机会,左将军便能大展宏图。”
徐勇局促着笑了笑,身子不自在地动了动,何腾蛟拍拍手道:“此事非我几个可定,就在亭中说一千道一万,无济于事。今日请徐游击来,只是想听听徐游击的看法,徐游击不必较真,事后一笑了之便了。”
徐勇讪讪点头,喝了几杯闷酒,想来实在是不自在,于是向何腾蛟等人举杯相敬道:“何大人邀请,徐某感激涕零。说起来,何大人对我有恩,这席酒该当是徐某请才是。待日后有机会,必然请回来!”待将杯中酒饮尽,往下说道,“怎奈徐某位卑职小,无胆干预朝廷重事,何大人不辞辛苦,给徐某讲明此事,徐某受宠若惊,但实不敢妄言见解,还请何大人、堵大人、李兄见谅。”说着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喝个干净。
何腾蛟举杯笑道:“无妨、无妨,权当谈资闲扯打发时间罢了。”
徐勇再斟一杯,站起来道:“何大人、堵大人的金玉良言,徐某都记在心里,等见到了左将军,自有分说。”言及此处,举白示礼,“可惜今日徐某军中尚有要事亟需处置,去晚了有碍公事,徐某惭愧,得先走一步,望诸位海涵!”
“公事为重、公事为重,有空再叙。”何腾蛟与堵胤锡、李国英一齐起身,送匆匆要走的徐勇出了亭子。
两下分别,李国英送徐勇离去,何腾蛟与堵胤锡复转回亭内坐下。
堵胤锡叹口气道:“看徐勇这般举止,怕是这场酒吃得不舒服。”
“水滴石穿,慢慢来吧。徐勇为人谨慎,即便有想法,一时半会不会和咱们兜底。如今只不过缺了一个推手,有李国英在中间,慢慢磨就行。”何腾蛟慢悠悠说道。
堵胤锡道:“李国英能稳住徐勇,未必能促使他下决心。老师说的推手是?”
何腾蛟答道:“徐勇虽是左梦庚身边说得上话的人,但却无法撼动金声桓与高进库的地位。金声桓顽固、高进库狡猾,他两个人都很清楚,只要扭成一股绳缠着左梦庚,左家军一日不倒,他两人的地位就一日稳固。而这两个人,你我都没什么交情,所以想从左家军内部将左梦庚拉到咱们这边,非常困难。”
堵胤锡思忖片刻道:“老师的意思是,推力还要从外找?”转而蹙眉道,“此前学生不止一次去襄阳,与白旺接触。白旺手握重兵,替赵当世坐镇湖广,能说动他,大事可定。可是这人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对赵当世无比忠心,想撬动他不太可能。”
何腾蛟手握酒杯道:“赵当世枭雄,善于识人,能把白旺摆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有他的道理。白旺这颗钉子碰他一两次就算了,否则逼之太急反而生变。”
堵胤锡叹道:“可要是没有实力人物相助,只凭我楚抚衙门李国英手底下千把人,能掀起什么风浪。左梦庚、徐勇这些武夫都是势利眼,只认拳头不认理的主儿。”
“这事儿啊急不来,我找徐勇,并没指望一顿酒就把他拉拢过来,要真如此,这样的人我也不敢用。”何腾蛟长长呼口气道,“实力人物,并不只有白旺,你眼光放长远些,看看还有谁?”
“这......”堵胤锡沉吟道,“黄得功、方国安?”
“呵呵,这两人和左梦庚一丘之貉,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一个个心思比针尖还细。只凭我楚抚一个空壳子,怎能唬住他们。”
“那么还有......还有旷昭、张亮......可他们一样是草台衙门,比咱们好不到哪里去,说出来压压不懂事的还行,真要遇上懂行的练家子,不好使啊。”堵胤锡掌攥成拳头,“袁继咸倒是略微有些实力,然而似乎对分楚地的事并不积极。”
何腾蛟将酒杯放下,道:“袁继咸、旷昭、张亮都不算什么。你说得对,抬他们出来,最多撑撑场面罢了。说来说去,你怎么把凤阳与南京忘了?”
堵胤锡瞪大眼道:“难道老师和马大人、史大人他们......”
“南京史大人那里,我早前就派人交流过,他对我们经营湖广的举措是支持的。他在信里直截了当对我说,使湖广一家独大,对剿贼的力度、对朝廷稳定并非好事。”
这里说的“史大人”即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
“史大人真是心直口快的磊落之士,有话就敢说。”
“南京那边,本就有诚意伯提督操江并江防和备倭将军王之仁等数营兵马,听说先前又招抚了曾在淮颍、豫东声势颇盛的‘小袁营’袁时中一支劲旅,如虎添翼。史大人肯与我楚抚衙门合作,我等就有了后盾。南京祁、吕、高、张、姜等大人亦大多倾向咱们,至少南京这一块,应当是稳妥的。”
除了史可法,南京巡按祁彪佳、南京兵部右侍郎吕大器、南京户部尚书高弘图、南京右都御史张慎言、南京詹事府詹事姜曰广等都是在南京有相当分量的大臣。听何腾蛟这么说来,南京自上而下,算是都站到了湖广巡抚衙门这一头。
“那么凤阳马大人,老师也......”
“马大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