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就能入的?连他们尚且上天无路,如今我家主公愿给二位一个衣锦还乡的机会,二位还有什么犹豫的?”
那凤盔骑士一听这话,脸色一缓,正要说话,但上首那汉子抢先恶声恶气道:“我等虽没什么大花头,倒也非你眼中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不招安,左右不过脖子多个碗口大的疤,你狗日的真当我兄弟怕吗?”
傅寻瑜半步不退让,甚至前跨一步,大声道:“二位都是当世枭杰,自不会在乎生死,可我却为二位之名惋惜!”
“惋惜什么?”上首那汉子忍不住站起来问道。
傅寻瑜回道:“惋惜二位最后死的不明不白,自以为是为他罗汝才尽忠,实则给人当成笑柄!”
“狗日的东西,老子宰了你!”上首那汉子怒气冲冲,拇指一挑,腰间佩刀立刻出鞘过半。
“阁下杀我自便,但还请等在下将话说完!”傅寻瑜面无惧色,再走一步,“曹营本部尽数入城,只留下阁下几营在城外吹风淋雨,替他守野、替他抵御北来之敌,其轻慢之心昭然若揭,早晚必不容二位在塌畔,二位又何必自欺欺人!”
这时候,硬挺着脖子的傅寻瑜距离上首那汉子实仅一步之遥,转看那汉子持刀在手,眼中冒火,几乎下一刻就要将刀砍出去,帐中三人的耳边,突然都听到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哎呀,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刀兵相见,老蔺,快将刀收起来,别吓到了傅先生。”
傅寻瑜循声看去,只见帐内一角的一面大屏风后,蓦地转出两人。走在前面的是名面色黝黑的五短身材汉子,双眼眯着笑吟吟的,正是说话之人。他身后的圆脸汉子则脸色冷淡,双唇紧抿。
“傅先生,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了。”那黝黑汉子抱拳道。
傅寻瑜瞬间换上和颜,回礼道:“见过左金王。”
那黝黑汉子一呆,随即笑道:“你认得我?”说着看了眼上首那汉子。
傅寻瑜轻点着头道:“在下不仅认得左金王,也认得适才交流甚欢的乱世王、射塌天二位大掌盘子以及这位争世王。”说罢,转向上首那汉子及凤盔骑士各行一礼,“蔺掌盘,李掌盘。”又对那圆脸汉子打个招呼,“刘掌盘。”
上首那汉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咬着牙道:“你早认出我不是左金王,还在那里装模作样!”他正是“乱世王”蔺养成,离他不远,头戴凤盔的“射塌天”李万庆也同样面现不满。
“咳咳,不提这个了。”贺锦摆摆宽厚的手掌,“是我等欺瞒傅先生在前,怪不得傅先生知而不言。”说着,伸手往腰间一拎,一把宝刀出现在手上,他边看边说,“这把刀是三年前我俺们亲手赠给赵兄弟的,那时他只是回营里一个小小的百户,谁想一转眼,竟已是名动一方的大人物了。”话落,喟然长叹。
傅寻瑜道:“左金王赠刀之情,我家主公时常挂在嘴边。除此之外,左金王的赠药之恩更令我家难忘。我家主公曾言,没有那时的一包药、一把刀,就没有后来的赵当世。”
贺锦呵呵笑道:“赵兄弟非常人也,非常人配非常刀,当时我就对他说过。”
傅寻瑜附和笑道:“左金王有救人之德,更有识人之明。我家主公心念左金王,日思夜想就是与左金王携手并进,之前时机未到,这次派在下来此,希望能为左金王传达他的心意。”
没等贺锦回答,刘希尧先道:“老贺,事关重大,你要三思。赵营新败,成败难料,你这一点头一摇头,关乎的不只我几个,更有四营成千上万弟兄的性命。”
贺锦点点头,沉吟一会儿,道:“我姓贺的做人做事,向来从心而行。无论做贼或是做官,非求封妻荫子、财富连城,但求问心无愧。”
傅寻瑜问道:“何谓‘无愧’?”
贺锦应道:“姓贺的固然粗俗,倒也知为人立世,不可缺仁、义、礼、智、信五常。俺家世代务农,五服之内每人读过半句书,也不懂得进退礼节,这‘礼’与‘智’是这辈子也沾不上边。说‘仁’,起事以来,也不知杀过多少人,其中该死的有,不该死的也有,这个字实在愧不敢当。论起‘信’,则说不清道不明,暂放置一边,如今只有‘义’字实实在在摆在眼前。论义气,罗汝才之辈寡恩少义,无足道哉,而赵兄弟几次三番派人来邀我一同聚义,我若一再拒绝,岂不是就成了不义之人?五常之中,若缺四常,与缺手断腿的废疾者何异?俺又有何面目立身天地间?”一番话出口,蔺养成等三人皆默然无语。
久之,刘希尧叹口气道:“老贺,你心意已决?”
贺锦将那宝刀重新配回腰间,道:“正是。你三个从与不从,俺都不强求。”
李万庆苦笑道:“老贺,我四人有金兰之谊,说好了要同生共死,你去赵营,怎么能不捎带上我三个?”言及此处,往两边看看,蔺养成、刘希尧也都点头称是。
贺锦眼眶一热,握住蔺养成及李万庆的手,道:“好兄弟!”言罢,问傅寻瑜道,“傅先生,赵营在北,战情究竟如何?”
傅寻瑜道:“一如刚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