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意图,就立刻拍屁股走人,青衣军若敢阻拦,玩命也要干到底。他投靠赵营是为了投资,可不想把自己老本都折进去。
茅庵东与崔树强都看到了景可勤脸上的阴晴,绿林多年,这类事看得多了,他们都明白吞并往往是引发火并的一条重要导‘火索。眼下,拿主意的人是杨招凤,他们心中都暗暗担心,怕年轻的杨招凤缺乏经验,一句话说错从而酿成大祸。
“景头领多虑了,什么整编,没有的事。你的人,你自己管,我的意思,现在咱们兵力不少,总得有个居中主事的不是?”杨招凤面淡如水,冷静说道。
此话一出,景可勤猜忌顿释。听杨招凤的意思,是要联营,这既能攀上赵营,又能保持自主的模式,正中景可勤的下怀,他当即喜笑颜开:“姓景的没读过书,脑袋都是浆糊,杨参谋多包涵。你说的有理,咱们现在就需要个主事的。”
茅庵东与崔树强暗舒口气,同时都向波澜不惊的杨招凤投以赞许的目光。想不到这杨招凤年纪轻轻,思虑不止于战场,待人处事方面也不可小觑。依靠青衣军现在的实力,自然不可能强行吸收景可勤,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退一步,先将景可勤牢牢绑在身边,往后再办,余地就大了许多。
杨招凤见景可勤放松了心防,微笑道:“我认为,茅头领可暂摄青衣军总兵职务。”
“我?”茅庵东一脸茫然,完全没有料到杨招凤会推举自己。他其实觉得杨招凤能谋善断,又是赵营嫡系出来的,更为适合。
景可勤眉头微微一皱,但随即舒展,低声附和:“无异议。”
崔树强同样表示赞同,茅庵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姓茅的莽夫一条,没什么智力,又是有伤在身,怎当得起这个重任,还是另择贤人为好。”
杨招凤握住他宽厚的手,摇头道:“茅总兵说的哪里话?纵观我等众人,没一个比茅总兵更为妥当的人选了。茅总兵安心任职,等度过这一关,再听闯将任命可也。”
之所以选择茅庵东,短短时间,杨招凤其实考量了很多。首先,目前这两千人里,青衣军还是占了绝大多数,而要驾驭好这些棒贼余部,在青衣军无根无基的杨招凤与崔树强都不合适。茅庵东作为呼九思首屈一指的悍将,在青衣军中威望甚高,呼、梁、杨三人一死,挑一个能压服三部的人,也只有他一个罢了。再看景可勤,他现在也算实力派,但比起青衣军全然不占优势,他就算不服,也没什么资本竞争。最后,茅庵东耿直刚强,为人真纯,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无论对赵营还是对杨招凤本人,相处起来更为简单舒心。
崔树强也咧嘴道:“让你当你就当,没啥好推脱的,别人如不服,我替你宰了他!”说完,将刀往地上一插,表情相当较真。
茅庵东咬了咬嘴唇,思虑片刻点头爽快道:“既然几位给我姓茅的面子,姓茅的自无推脱之理。”说罢,对着呼九思的尸体单膝跪下,拱手涩声道,“大掌盘,茅瞎子恬不知耻,先接了这总兵之职。你在天有灵,保佑我等早一日杀了孔全斌那龟孙!”
崔树强喜道:“这才像话!”
杨招凤笑了笑,续道:“茅总兵既然就任,那么接下来就劳烦崔把总与景头领暂任两个千总职位,以为辅佐。我就厚着脸皮,继续充一参谋吧。”
崔树强闻言,“揉着自己的光头大笑起来:“妙哉,妙哉,绕来绕去,最后老崔我反而升了官。哈哈,这买卖不亏!”
杨招凤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转而肃道:“咱们虽然击退了孔全斌,但依然身处险境。不说四周还有其他官军伺机待发,孔全斌也没有伤筋动骨,必会卷土重来。排下这个职务,只是权宜之计。而今首当其冲,还是得迅速转移,找到我营主力!”
众皆称是。
百里之外的遂宁县北固乡。
诺大的厅堂之上,坐着两位身着大袖宽衣的男子。上首一人年岁五十开外,颌下蓄有长须,儒气十足,正神态悠闲地靠在一把大椅上;下手那人也是年过不惑模样,留有短须,正身坐在一把椅上,与上首那人交谈。
“淑侯啊,沈水的事你怎么看?”
“世兄,此事实难决断,我这次专程来访,正是要请世兄为我拿个主意。”
上首那人正是旧任吏部文选主事、不久前告假居家的吕大器。下首那人则是现任西宁兵备道旷昭,淑侯是他的字。
吕大器品貌端良,器宇不凡,举手投足间很有些不怒自威的气质。旷昭与他是总角之交,现在虽有官身,却对自己这个从小认的大哥非常尊敬,不敢因对方闲居在野而有半分怠慢。他这次来,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与吕家结为姻亲,这不单是因吕家乃遂宁巨族的缘故,也在于他认定吕大器非常人也,日后前途必然远在自己之上。更何况,吕大器的那个儿子吕潜少年英才,实可称为佳婿。
“你说的是琬儿吧。”吕大器的中指在椅旁的檀木桌案上轻轻敲击,“会出这个乱子,实在叫人意外。”
旷昭掩饰不住内心的悲伤,眼眶瞬间红了,声有呜咽:“小弟无子,仅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