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从未有一刻,如此是一般寂静。
不论是皇极崖,还是东玄仙门,看向那个握仙剑拎敌首的白衣轻甲的身影,都忍不住一阵颤栗。
这是什么人啊。
一己之力,击破了一支仙道势力的大军。
如果说梁振和赵忆秋,都是‘籍籍无名’之辈的话,那魏羡山,可是名震月川府内外的老牌金仙啊。
结果呢?
在这个木牧的剑下,支撑不过三十招。
除了没有被秒杀之外,基本上就是被碾压。
摧枯拉朽般的碾压。
纵观整个过程,魏羡山从战斗开始到结束,完全都处于被压制的状态,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一直到死。
“还有谁?”
李牧眼神掠过四周,淡淡地问道。
玄舸之上,东玄仙门的强者,瞬间吓得心胆欲裂,也不知道哪一个尖叫了一声,恐惧如同山洪一般爆发,淹没了他们。
嗖嗖嗖。
瞬间一道道的流光,从玄舸上,腾跃而起,化作弧光,逃窜而去。
而其他东玄仙门的大军,更是面如土色,混乱如潮水一般仓皇后退。
“不堪一击。”
李牧将魏羡山头颅一丢,身形一动,下一瞬间,就回到了落日城的城头。
嗖!
身影落下。
骇人的煞气席卷开来。
皇极崖的将领们,只觉得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杀机凛然,顿时一个个都面露惧色,下意识地后退。
李牧看向周可夫,道:“还不下令,趁胜追击?”
周可夫稳了稳身形,盯着李牧,厉声道:“老夫乃是大帅,岂要你来教我?”
“追,还是不追?”李牧问道。
周可夫面色骤然变得狠戾,大喝道:“来人啊,军法官何在?将这个目无军纪,辱骂主帅的狂徒,给我拿下,就地格杀。”
周围亲卫,顿时刀剑出鞘。
气氛猛地炙热了起来。
李牧一怔,旋即淡淡地道:“哦?你确定,杀我?”
周可夫咬牙道:“杀你又怎么样?你目无军纪,顶撞主帅,私自出战……这一桩桩的罪名,任何一条,都够得上满门抄斩,老夫杀你,你敢不服?难道你还敢叛国不成?”
李牧入看着白痴蠢逼一般,看着周可夫。
皇极崖这些年,衰落至此,不是没有理由。
朝中大臣,身居高位,都贪生怕死,求和不敢战。
军中将领,上下沆瀣一气,自大贪功,排外短视,遇到困难就避战退缩,见到出头之人,想的不是维护提拔,反而是处处为难。
以自己身为皇帝亲信、新朝红人的身份,都如此艰难,可以想象,那些出身一般的将领军士,想要立功出头,是何等的困难。
这个周可夫,所谓的大名鼎鼎的皇极崖军神,眼见得自己立下如此大功,扭转了战争局势,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想要杀了自己这个功臣。
他打的什么主意?
李牧又不是傻子。
自己要是认罪被诛,那今日击败魏羡山,击退东玄仙门入侵大军的功劳,会落到谁的身上?
这分明是动了歪心思,想要抢功了。
这场战斗,众目睽睽,千万只眼睛看着。
周可夫一群人,都敢动这种念头,可见是何等的猖狂。
李牧心中,杀意滋生。
“动我?呵呵,谁敢?”
李牧冷笑着,傲然扫视周围。
周围已经刀剑出鞘,面色狰狞想要冲上来那人的亲卫们,被李牧目光一扫,只觉得凌厉气息扑面而来,可怕的威压,近乎让他们都跪在当场。
他们顿时反应过来。
不对啊。
这个木牧,不是软柿子,乃是斩杀了魏羡山这种强者的狠人,他们冲上去捉拿,岂不是找死?
“木牧,你莫非真敢反?陛下对你恩重如山,你竟敢如此猖狂?”周可夫色厉内荏地喝道。
他此时,也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儿操之过急了。
一般的将领,被他这一套手段下去,自是毫无反抗之力。
但这个木牧,实力太强。
万一将此人逼反,如何向皇帝交代?
想到这里,周可夫面色又缓和了一点,道:“木牧,本帅念在你今日立下大功,勉强将功折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若束手就擒,本帅也不为难你,会将今日之事,说的明明白白,禀告陛下,请陛下圣裁。”
这是一个信号。
周围诸将,立刻也都明白了过来。
“是啊,木先锋,你还年轻,切不要莽撞啊。”
“周帅明察秋毫,是你的,就是你的,谁都抢不走,但你毕竟是违反了军法,若是你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对抗军法,到时候,就算是陛下有心护你,都救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