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这颗大树,所以我就只能找你了。”叶青坦诚的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在朝堂之上人缘太差,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虞允文苦笑了一声,面对叶青的坦诚,他并没有哪怕一丝想要嘲讽的意思,何况叶青不管是在他人的眼里,还是自己的眼里,他首先是皇城司统领,而后才是大理寺少卿,所以没人愿意跟他“玩儿”,也算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那你打算让我如何帮你?”虞允文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首先说清楚,这不是帮我,是帮朝廷清君侧……。”
“难不成你还要再竖起一杆勤王大旗不成?”虞允文无奈的笑道,对于叶青的极度认真跟严肃,心里头多少有点儿觉得,叶青有些想当然了。
朝堂已是如此,从上到下奢侈成风,不论是官员还是百姓,还是圣上,恐怕整个南宋,没有几个人还能如同当年的岳武穆一般,心里头一直都装着失去的半壁江山。
而且就是连自己,如今在朝堂之上浸淫多年,受其他官员跟整个朝廷的影响,也已经渐渐习惯了朝廷如今这样偏安一隅、得过且过的悠闲作风。
如今突然说要让自己做一份尽人臣的事情,也难怪虞允文会感觉怪怪的。
“好吧,就算是你说的替朝廷清君侧,那么不知接下来我能做什么?”虞允文看着叶青眼睛里的严肃,神情也跟着凝重起来问道。
“两件事儿。”叶青伸出两根指头道:“我手下有个人,或许你会很熟悉,外号泼李三……。”
“李宝我知道,上一次在这里时我就知道他是谁了,他怎么了?”虞允文皱眉,今日在码头接叶青的时候,还看见了李宝啊,不像是有事儿的样子。
“李宝之前曾任沿海御前水军统制,所以水路之事儿他比你我更清楚,帮他走水路查清楚每个月有多少船北上入金……。”叶青在桌面上画着运河的走势说道。
而虞允文不等他说完,便突然看着叶青道:“所以你舍弃走水路北上,选择陆路北上,其实是要查清楚,市舶司的商船会在哪里停靠,跟何人交易?”
叶青不屑的看了一眼惊讶的虞允文,轻描淡写道:“若是本少卿就这么点心思,就这么快让你猜透本少卿的目的,本少卿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你还有其他目的?你还要做什么?”虞允文瞬间觉得精神一震,先不说叶青没有说出来的目的,就是一上一下核算市舶司北上的商船一事儿,虞允文就觉得已经很了不起了。
所以看到叶青那轻描淡写、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头莫名带着一丝更大的期望问道:“快说说,你这次出使金国,到底有几个目的?”
“目的多了。”叶青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道:“查市舶司不过是捎带手而已。金人不善水战,善马战,要想收复北地,我们显然是不可能只靠水师不是?”
“所以呢?”虞允文能够深切的感受到,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激动跟迫不及待。
“我大宋将领,怕是已经没有人记得失地的风貌了吧?别说是当年南渡之时的那些小路,怕是当年我大宋北地的官道,如今都不会有几个军中将领能够记得了吧?那些山、那些水、哪里可以安营、哪里可以扎寨,南京应天府谁知道现在如何了?东京开封府,是不是还如同当年那般繁华……想必,离开北地多年的朝廷,都忘的差不多了吧?”叶青手指突然敲着桌子说道。
看着由兴奋转入沉思的虞允文,叶青再次敲了两下桌子,而后道:“不说那么漫无目的、遥远不可期的事情了。但不管如何,我走陆路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便是想看看,北地还有多少人在期盼王师。”
“不可。”虞允文抬起头摇头道。
“为何?”叶青问道。
“你若是进入北地便大张旗鼓的打着大宋朝廷大理寺少卿的名号,怕是你走不到燕京,就会被……。”
“那这么看来,你也知道,北地百姓并不是都盼着王师北上啊。”叶青玩味的笑道:“但若是不试试,万一以后我们有可能北上收复失地呢?所以大张旗鼓的走一遭,最起码能做到心里有数不是?”
“但很危险。”虞允文凝重道。
当年不论是他出使金国,还是如今的右相魏杞出使,可都是悄无声息的低调到不能再低调。
像叶青这般想要高调到大张旗鼓般,他们当初可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但若是之前他们像叶青这般说的,能够大张旗鼓的出使金国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多挽回一些北地期盼王师的人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