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皇后李凤娘的面,韩诚再次把英国公赵扩夸赞了一番,无怪乎便是所谓的赵扩乃是大宋之福,而这一切还都是因为皇后所赐等等,总之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他韩诚很愿意有朝一日看到,英国公赵扩成为太子。
李凤娘自然是也要客套一番,决计不会把立赵扩为太子的事情,在韩诚这里给堵死。
事实上,她还更期望有朝一日,韩诚能够率先提出立赵扩为太子的事情,所以这也是为何,她现在开始,渐渐的让赵扩在朝堂官员跟前露面的原因。
当然,如今她也不着急有朝臣在朝堂之上提出立赵扩为太子一事儿,一来如今圣上还有几分精气神儿,加上如今很忌讳别人提立太子一事儿,以及深怕孤山的太上皇抢他的皇位,所以李凤娘也并不急于短时间就要立赵扩为太子。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个比赵扩要大上一岁,由贵妃钱氏所生那位荣国公赵挺,于去年秋天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而后便不幸病逝。
如此一来,圣上赵惇膝下,就剩下了一子两女,而且不管是英国公赵扩,还是相差一岁的文安公主,都是她李凤娘所生,只有那个今年六岁的齐安公主,乃是由后来的张贵妃所生。
所以在没有人跟她能够成为竞争对手的情况下,李凤娘早早就笃定,大宋朝的太子之位,决计不会落入他人之手,必然将会是她的儿子英国公赵扩。
“昨日叶青派兵进驻到了皇城司的禁卒营,皇后可知道此事儿?”韩诚跟李凤娘客套完后,便开始把话题引到了正事上。
“今日刚刚听说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李凤娘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她附和吏部,以及韩诚让叶青交出淮南东路的事情,是一件足以动摇大宋根基的事情,一直还都认为,不过是一路得失而已,犯不着大惊小怪,叶青也不至于如此小气才是。
看着李凤娘丝毫不以为意,根本没有把叶青麾下两千人驻进禁卒营的事情当一回事儿,无声的叹口气后,凝重说道:“皇后,此事儿可大可小,而且……叶青此番派兵入驻禁卒营,可是没有告知过任何人,完全是他一人独断,圣上、皇后您、还有朝廷可谓是被他都无视了过去。这若是往小了说,乃是……。”
“不就是故意给朝廷看的吗?”李凤娘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打断韩诚的话说道:“关山的事情朝廷做的有些过分,所以今时今日,叶青以此发泄一下对朝廷的不满,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何况,若是说谋反,叶青也就不会以两千人来起兵了,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了。”
韩诚不由得皱起眉头,抬眼看了下李凤娘后说道:“皇后难道认为叶青此举就是这么简单吗?”
“不就是他不愿意交出淮南东路安抚使一职吗?但也不至于让左相大人如此凝重吧?如今……本宫以为,还是当该以另外一件事儿为首才对,这件事情不解决了,叶青心头的那一口气,恐怕是很难咽下去的。而左相大人既然不愿意看到叶青如今独掌北地、如同藩王一般只手遮天,淮南东路他又不愿意交出来,为何左相就没有想过,从北地四路或者是京兆府,哪怕是他新收复的河套三路上做些文章呢?”李凤娘虽然精明、也狠辣,但说到底终归是女流之辈,在朝堂政事上的敏锐,与钟晴相比可谓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皇后,叶青如今俨然已成枭雄之势、藩王之态,朝廷必须想方设法压制、削弱才行。若是长此以往、由他独掌北地大片疆域,于我大宋江山社稷完全毫无益处,那时候……。”韩诚顿了下,言辞恳切的说道:“那时候北地可是只知他叶青,而不知朝廷与圣上了英明了啊!至于老臣为何直指淮南东路,绝非是一己私心,而是因为如今只有淮南东路,朝廷官员才稍微敢硬着头皮前往任差遣。
如今北地全部在叶青的掌控之下,官场、民生、军力都是由叶青一手把持、固若金汤、水泼不进,朝廷对此可谓是毫无办法。而且老臣说句丧士气之言,如今即便是叶青大大方方的交出京兆府,哪怕是河套三路,或者是其他几路,但……但我们敢要吗?要的起吗?对于北地疆域,没有人比叶青更为熟悉了,我们的臣子远离北地数十年,如今即便是在情感上认同为我们的疆域,但终究是人生地不熟,安逸习惯了的臣子,谁敢去?谁又有勇气去碰叶青的虎威?”
韩诚摆出了一副面对叶青时极低的姿态,就是希望让李凤娘意识到,如今的叶青在不遏制,可就来不及了,到时候一旦连淮南东路都被他彻底稳固下来,那么朝廷跟叶青之间的关系,跟从前与金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会有任何不同,只是在外人看起来,面子上好看一些罢了,但该出的钱还得出,甚至比给金人岁贡还要多,该给的粮一斤也不能少,毕竟惹急了那时候的叶青,哪怕是站在镇江府的对面,独自一人跳脚骂上朝廷两句,朝廷都得乖乖听着,不敢还声,还得给人家紧忙送粮送药。
李凤娘看着一脸为国忧心的韩诚,微微蹙眉,但还是没能够明白,淮南东路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之前她可记得,在叶青还未发迹,还未前往淮南东路任差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