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划分也好,还是局势达到了一个以信任叶青为基础的微妙平衡。
“招来上千士子齐聚曲阜,看来让朱先生变得有些有持无恐了。不错,当着这么多士子的面,甚至是如今在北地我不能把你朱熹怎么样儿,但朱先生,你可别忘了,叶某在北地的声望如今依旧比你要高,而你……不过是在一些文人士子的心中有几分地位罢了。所以在北地,你想要占尽便宜,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你禀奏朝廷,可以,完全可以,你问问韩侂胄他如今更恨你还是更恨我?若是你的奏章到了韩侂胄手里,若是我一封信到了韩侂胄手里,官官相护的道理……朱先生,想必这不用我提醒吧?”茶杯轻轻的放在桌面,看着面色更加阴沉的朱熹,叶青则淡淡的继续说道:“不错,我跟韩侂胄之间在朝堂之上素来不和,可这仅限于我跟他之间,但若是有人主动站出来,想要成为我跟韩侂胄共同的敌人,我想……韩侂胄肯定会不假思索的答应与我联手的,到时候朱先生,你再在文人士子之间有名望,但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在南边辛辛苦苦所建的书院,还有你这大半辈子苦心钻研的理学学说,只要朝廷愿意,一纸文书便可以把的半生心血定义为伪学……。”
“叶青,你这是欺人太甚!老夫绝不会……。”
“到底是你欺人太甚,还是我叶青欺人太甚?北地在金人治理下时,你特么的怎么不来?北地黄水泛滥成灾,百姓流离失所,吃不饱、无衣穿的时候你特么的怎么不来?你特么的怎么不在北地最为艰难,到处都是洪水的时候,带着你身旁的文人士子、揣着腰缠万贯的同伴一同来救济下北地的百姓呢?如今北地民生刚要见好转,你特么就立刻屁颠屁颠的北上了?捡便宜有你这么捡的吗?吃相还能再难看一些吗?”叶青比朱熹更为火大,用力的拍向身前的石质桌面,对着朱熹便是一顿怒骂抢白。
看着朱熹那哆嗦的嘴唇,叶青得理不饶人,继续冷冷道:“去年洪水依旧泛滥,数十河堤依旧是被冲垮,我叶青当年从金人那里借了两名金人工部的官员,被临安朝堂官员、文人士子一通攻讦、谩骂,那时候也没有见有人站出来为我说话!知道为什么我找金人工部的官员吗?那是因为,我们大宋离开北地太久了,都特么不懂黄河水到底是冲着哪个方向在流!今年好不容易才刚刚把所有的危堤加固、修缮了一遍。但大量被黄河水淹没的耕地,如今还无法预料是否能够有收成,你特么的就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要举文人大义之旗!你是把我叶青当傻子忽悠呢,还是视北地百姓的民生如草芥?就特么的这么迫不及待!我告诉你朱熹,想要修缮孔庙,可以,济南府一文钱都不会出,这钱必须由你们这些为了名望,视北地万万苍生如草芥的文人士子出,而且必须是我叶青发起的倡议,必须是我叶青带领着你们修缮、祭祀孔庙!想要在北地把我叶青单择出去自己捞名望,做你的春秋大梦去!钟蚕,送客!明日起,命辛弃疾派大军驻守孔庙,没有我叶青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孔庙!谁都特么的不行!”
端起空空如也的茶杯,看了一眼便直接摔在了桌面上,而后对着不远处如同鬼影的钟蚕喊道。
“叶青,民生吏治岂能与圣人庙堂如此比较?老夫心系社稷苍生,又怎么会视百姓生命如草芥?”朱熹跟着站起身来,脸色极为难看的说道。
“滚蛋!今日不想再跟你说话,老子心情不好!送客!”叶青不耐烦的挥手,走到跟前的钟蚕,顺势便虚请着朱熹:“朱先生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