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玉津园与钟晴分别的叶青,不出所料的被面生的太监领着带到了垂拱殿。
而与赵惇的谈话,也并没有出乎叶青的预料,无非是对如今的北地四路以及京兆府路的询问,以及叶青有多大的把握能够守住,这刚刚收复的五路之地,短时间内不被金人夺回。
至于叶青所提议的与金、夏、鞑靼人联手抗击花剌子模的事情,赵惇则是一点儿兴趣没有,甚至连多问一句就觉得麻烦。
如今的他刚刚继位,接下来就该是好好打量他的江山,感受这天子之尊的威仪,所以他关心的,只是在自己登基后,金人不要随意过来添乱即可,至于其他,他并不是很关心,也不是很在意。
在得到了叶青的郑重承诺跟保证后,赵惇原本还威严的神态,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对于叶青,他多少还是有些信心的,毕竟,当初就是叶青打下来的北地四路,所以未来即便是不济,恐怕也就是再次失去北地四路而已,哪怕是淮南东路全部割让也无所谓,但他唯一的底线便是,绝不能让金人过了长江,威胁到真正的大宋疆域。
所以对于与扬州隔江相望的镇江,赵惇还是极为的看重,对于叶青接连提出的几个安抚使的人选,赵惇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模棱两可的态度,也让叶青心里清楚,怕是镇江的安抚使人选,到时候还会由韩诚来做决定了。
至于接下来关于庆王的事情,显然赵惇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何况还是去了淮南东路任扬州牧跟节度使,所以在他看来,也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跟威胁。
于是在最后,也只是意有所指的嘱咐叶青,在淮南东路当该照顾好庆王才是。
而至于这个照顾是个什么照顾法儿,那么就要靠叶青自己去揣摩、体会圣心了,至于到了最后的结果是否会令赵惇满意,那还要看接下来的局势发展,是否都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叶卿若是无事儿,不妨在元日前就离开临安吧,身为淮南东路安抚使,一直不在其差遣之职上,朝堂之上也是会有议论的,朕虽很想你留在临安,但这其他臣子的意见,朕也得顾及一些才是。”赵惇从龙椅上起身,走到叶青跟前说道。
叶青起身遵旨,在他看来,赵惇的这道旨意,更像是李凤娘刚刚给赵惇下的命令,毕竟他跟李凤娘之间,刚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显然李凤娘也不愿意短时间内看到他,或者是,更怕这个时候,自己留在临安,会因为今日之不愉快而对她不利吧。
“臣遵旨,臣会尽快启程赶回扬州。”叶青走到垂拱殿的门口,再次回头对身后的赵惇说道。
赵惇则是冲着叶青欲言又止,最后叹着气点点头,示意叶青可以离去了。
在赵惇的心里,多少还是念叶青当初情谊的,毕竟从最初开始,是叶青为他出谋划策,让他先从将作监着手朝堂之事,甚至是包括建议钱象祖前往吏部任侍郎等等事情,不管是从经济上还是声名上,都给了他一定的支持。
虽然在最后的时刻,叶青没能像赵汝愚、韩侂胄那般立场坚定的支持他继位,虽然叶青这段时间一直在为所谓的联盟金、夏、鞑靼人抗鞑靼人奔走,并没有把拥立他继位的事情放在首位,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感激叶青多过抱怨。
所以若不是今日皇后在玉津园遇刺一事儿,以及李凤娘怂恿他当该立刻命叶青离开临安前往淮南东路,那么赵惇依然还是会睁一只眼闭只一眼,任由叶青留在临安晃荡,而不是前往淮南东路。
已经无法再像从前那般从和宁门走出,如今的叶青,只能够跟其他朝臣一样,跨过六部桥,而后沿着丽正门出去,再转到东华门到御街之上。
一辆马车在东华门显然是已经等候多时,所以叶青看了一眼那马车后,便毫不犹豫的上了马车,而马车内坐着的,赫然是如今的新任刑部尚书钱象祖。
不等钱象祖相问,叶青便主动开口道:“没什么事儿,今日进宫是圣上的意思,差遣我择日回淮南东路。”
“怎么会这么快?不应该过完元日吗?”钱象祖愣了一下问道。
“或许是赵汝愚、韩侂胄的意思吧。”叶青笑了笑,接着道:“不过如今我留在临安也没有什么事儿了,也是该回淮南东路任差遣了。朝堂之上暂时是会风平浪静一些时日……。”
“但过的几日……。”钱象祖忧虑的说道,如果因为圣上的旨意,必须要马上离开临安,如此一来,可是很有可能得罪太上皇的。
毕竟,刚刚禅位的太上皇,如今已经打算把赵构的棺椁,在停放了两年后安葬,而叶青若是这个时候离开,必然是赶不上的,而到时候太上皇赵昚一旦问起,怕是引起不悦。
“所以我猜测,这其中应该也有赵、韩二人的意思。”叶青笑了笑,道:“毕竟,宫宴那夜,太上皇是先支持我任枢密使,以及结盟抗击花剌子模人后才禅位的,所以啊,不排除他们开始搞一些小动作,来继续离间我跟圣上之间的君臣关系。对了,找你是因为王淮的事情,王淮终究是我大宋朝宰相,圣上仁慈,显然也不会想着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