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跟礼部尚书周必大俱是一愣,想不到关礼当着叶青的面,竟然可以如此毫无顾忌跟坦诚。
于是两人再次互望了一眼,最后还是由信王说道:“既然碰到了,那么不妨就打开看看吧,如此一来,也算是对其他学子做个表率。何况,本王也相信,以叶青的才华,自然是不屑于作弊的,走个过场,给其他学子看看,如何?”
说道最后的时候,信王跟周必大的目光,自然而然的便是从书箱之上转移到了当事人叶青的身上。
“信王请。”叶青行礼微笑着道。
信王妃的美目此时才转移到叶青的脸上,而后又漫不经心的转移到了信王的脸上。
两个男人的脸上都带着和煦的笑容,但不知道为何,她却能够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说到底,朱熹最后又被剔除出了考官这一行列,与那天在皇宫圣上、皇后面前,叶青与她的一番话是分不开的。
若不是那天自己跟叶青二人一唱一和,恐怕圣上还难以决断。
所以第二天,朝堂之上周必大有些失望,因为圣上免了让朱熹、吕祖谦担任考官一事儿,其原因则是,朱熹与吕祖谦为官之时,曾经连番弹劾如今的台州知州唐仲友。
而今两人俱是辞官,但唐仲友还在地方为官,若是任免朱熹,难免会让唐仲友这个朝廷官员、地方大员心有不满,身为大宋的皇帝,自然是不能因为朱熹、吕祖谦二人,而让自己的臣子受委屈不是?
这样一番言语,虽然朝堂众人都明白不过是圣上罢免朱熹、吕祖谦二人为考官的说辞。
但奈何自己同样身为朝廷臣子,总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给自己未来的仕途之上,徒增添一道被人为难、攻讦的坎吧?
所以朝堂之上的臣子心知肚明,王府里的信王赵璩则是火冒三丈。
他不敢迁怒于圣上,但他心里头也清楚,朱熹跟吕祖谦被圣上罢免一事儿,与叶青绝对是脱不开干系的。
心照不宣的叶青跟信王两人都带着善意的笑容,视线也从未落到关礼打开的书箱上。
但低下头审视书箱的信王妃,却是能够感受到两个男人之间的,那股暗流一样的对峙,他们的目的、他们的注意力,显然都与关礼打开的书箱无关。
礼部尚书周必大与关礼仔细的检查着,信王妃目不转睛的探究着,在心中与她昨日为叶青准备的一一对比着,最后则是两者之间难分伯仲。
但即便是这样,信王妃心里还是没来由的对叶青有一丝的不满,凭什么就非要带你未婚妻准备的,而不是带我准备的?就因为那天晚上,在宫墙之下,我说了一句你要以我报复信王吗?
心中情感复杂、脑海里同样思绪万千的信王妃,在失去了对书箱的兴趣后,便与宫女芳菲缓缓离开了。
而信王在淡淡扫了一眼书箱,视线在回到叶青身上时,关礼已经开始在信王的注视下,亲自搜身,看看有没有其他作弊的地方与物件。
叶青极为配合关礼的搜身,伸直了双臂任由关礼双手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检查着。
“既然如此本王就放心了,本王在这里祝你能够考取一个好名次。”信王挥挥手,示意关礼可以收起书箱了。
“好名次又岂是一个能够复原元祐浑天仪象的我想要的,若是考不中魁首,对我叶青来说,都是输。”叶青颇有一丝狂生的心高气傲,淡淡说道。
周必大跟信王看着叶青胸有城府的样子,特别是信王,不由的也皱了下眉头。
叶青的见解跟能力绝对是他生平未见过的,其才学虽然摸不清楚深浅,但也绝不是胸无点墨的无能之辈,但要说他才华横溢,可又有些高抬他了。
“那本王拭目以待。”信王说完后,率先带着周必大离开。
而周必大则是与叶青、关礼行礼后,这才跟着信王的身后离去。
几人像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信王妃过早的离开一样,就像是刚才他们检查叶青书箱的地方,自始自终都不曾有过信王妃出现似的。
与关礼一同走进考场的时候,叶青才发现已经是坐满了人,但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也是此间考场最为清净的那个角落,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摆放的地方,却是没有一个士子,倒是有两名侍卫司的侍卫,站在两侧,像是在守护着那桌椅似的。
关礼笑着把书箱递给叶青道:“你可以现在那里坐一会儿,等一会儿开始之后,你再出来,对面的房间内,已经备好了茶水跟题卷,只要你抄写一份即可。”
“为什么不现在直接进去?”叶青看了看自己的邻桌,满头白发的哥们儿估计得有六七十岁了吧?不在家看孙子,还跑过来考毛线啊!
这要是一会儿问自己个问题啥的,或者是跟自己闲聊的话,有共同语言吗?
而且自己要是不搭理他,算不算是不懂的尊老呢?
“要点卯的,而且有可能信王会亲自过来看的,所以不论如何,你都得在开始之后,在这里坐上一炷香的时间……。”关礼继续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