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叶青、史弥远的情况下,还要面临着大理使臣到来后,如何说服大理人退兵,不再支持自杞、罗殿。
显然,想要大理不再支持罗殿、自杞,必然是要给足了人家好处才行,而这种事情,显然韩侂胄无法做主,只能是依靠其父韩诚。
而且还要有一个先提条件,那就是韩诚能够在朝堂之上不受王淮的阻挠才行。
如同是一个圈一样,三人都有着各自的疑难杂症,但药引子基本上都是在王淮的身上,所以三人如今想要不愁眉苦脸都不行了。
从中自然能够看出来,左相一职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跟决策力有多大,特别是在如今的朝堂之上,想要一言堂,除非自己能够身居左相之职,而且党羽势力还要众多才行。
王淮虽然如今的势力党羽在被韩诚父子、史弥远、叶青、赵汝愚等人蚕食,但毕竟在相位多年,其势力、影响力依然是瘦死的骆驼一般,也只有站在赵昚的角度,才能真切清楚的意识到,即便是如今,王淮依然是朝堂之上的支柱,是决定性的人物,所以才不能像叶青三人那般,快刀斩乱麻的随意乱动。
“从长计议。”三人同时叹口气,而后异口同声的看着彼此说道。
而在另外一边的王淮跟梁克家,此刻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最起码在这段时间内,他暂时不需要担忧叶青等人,会对他有什么大的动作了,不过暗地里的一些小动作,显然是不会少的。
随着圣上禅位、太子继位的日子临近,很显然,不管是王淮还是叶青等人,必然都会把心思放在各国使臣的身上,希望借着他们的手,来打击自己的竞争对手。
“如今看来我们还需从长计议,既然圣上今日一个个都敲打过了,但不代表着他们私下里就不会拉拢各国使臣,在暗地里搞一些小动作了。所以大人还需要小心谨慎才是。”梁克家看着王淮说道。
“这是圣上的妥协,也是他……。”王淮拨弄着新鲜的茶叶,顿了下道:“圣上的敲打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想要一个安稳的朝堂交给太子,付出的代价往往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以后的朝堂恐怕只会更乱。”
“但……圣上总是要安稳的过度才行,总不能在混乱中把朝堂交给太子不是?赵汝愚、叶青、史弥远,甚至是韩侂胄,无不被圣上视为未来朝堂重臣,太子吏治下的支柱,所以此刻敲打,而后交由太子来驾驭,虽然显得冒险了一些,但想必圣上相信太子能够驾驭吧?”梁克家也有些头疼的说道。
如今的朝堂乱象已现,若是太子英明神武、足智多谋,或许还能够震慑住这些人,能够驾驭梳理顺了这些臣子,但若是稍微弱势一些,朝堂之上恐怕就是会陷入到混乱之中了。
“想必这也是圣上对太子的期望吧,之所以按住如今潜在的相互攻讦、弹劾,便是寄望于在太子继位后,能够驾驭的了这些人,但……。”王淮摇头:“我对此持怀疑态度,叶青十四道圣旨才回临安,由此可见此人绝非忠臣良将。韩诚父子恋权,史浩祖孙贪财,都非是我大宋朝廷之能臣。赵汝愚乃是宗室第一人,此人野心城府也极深,隐忍多年复仇于信王,而后起势,显然也决计不会在这个时候甘于人后。所以太子继位,真的能够驾驭这些臣子吗?我持怀疑态度啊。”
王淮脸上写满了忧虑,未来的朝堂对于他来说,或许已经不再跟他有任何关系,但谁愿意看到一个乱象丛生、俱是为了一己之私的朝堂?
即便是自己这几年独断朝堂,但自认为出发点都是为了大宋朝廷、为了民族大义,非是为了自己。而今朝堂之上渐渐崛起的这几位,有哪一个像他这般心怀大义之人?哪一个不是为了自己一己之私利?
“如此说来,岂不是太子一旦继位,朝堂乱象便会爆发,到时候……。”梁克家眉头紧锁:“到时候岂不是无人能够制衡?”
“太子虽已成年,膝下有子,但太子这几年的举动,除了将作监在他手里还算是不错外,其余的并无法看出太子自身有多大的能力来。所以朝堂危矣。”王淮忧虑的说道。
看似深明大义、心怀天下的王淮,显然并没有意识到,朝堂乱象已显的根源,除了因为圣上赵昚这几年无心理政的因素外,便是因为他独断朝堂后清除异己,打压他人如韩诚等臣子而留下的因果关系,才使得如今的朝堂开始渐渐的越发动荡,越发的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