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不可?圣上,依臣来看,临安安抚使谢深甫谢大人最为适宜,一来也曾在工部任过侍郎一职,前往北地助庆王重建留都与皇宫,在政务上并不会有生疏感。二来,相比起臣并未在地方担任过一州知府,而谢大人则是任临安安抚使近一年有余,开封乃我朝留都,于谢大人而言所有政务更是再为熟悉不过。臣推荐临安安抚使谢大人跟随员外郎韩彦嘉前往北地。”
随着李心传说完后,整个大殿瞬间变成了静悄悄一片,李心传跟谢深甫可是如今刑部侍郎的竞争者,而今谢深甫率先举荐,显然是想要把唯一的竞争者支开,而后再来个近水楼台,但想不到李心传早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并不想跟着韩彦嘉沾这份北上的功劳。
官已经做到了尚书这一差遣,想要再往上,仅仅凭借北上之行显然是不行的,何况……北地真的有那么好去吗?
这些年来,不管是当年的王淮还是赵汝愚,抑或是韩侂胄、史弥远,都曾经利用过多少次机会给北地安插心腹党羽?可最后呢?有哪一个官员在北地混出了人样?
几乎所有被差遣到北地的官员,不到两个月就被判以贪污渎职等等罪名,而后灰不溜秋的逃回到了临安,再也无法踏入官场仕途,天天后悔莫及的痛哭流涕,大好前程就这么毁在了前往北地的差遣上。
这些几乎还都算是前往北地差遣的官员中最后得到善终的,还有多人进入北地之后便如石沉大海、渺无音讯了?
问起北地的叶青时,得到最多的答复便是:北地落草为寇者太多,时常会下山强杀掠夺当地百姓,如此猖狂的行为,叶大人为此也很头疼啊,所以那些来北地任差遣的官员,有可能就是在赴任途中,被贼寇抓到山上去了吧?
什么?还有他们的夫人丫鬟啊?那完了,恐怕已经做了贼寇的压寨夫人了。
而一旦叶青回到临安,当有人质问叶青为何不打击那些落草为寇的暴徒时,叶大人总会两手一摊,无奈道:“你以为我不想啊,但这些暴徒奸猾的很啊,当我大军还没有到时,他们就已经全部滚下山了,然后换上百姓的衣服,拿着锄头牵着牛,就成了当地老实本分的百姓,你让我如何分辨?何况我总不能滥杀无辜吧?会遭天谴的。”
那时候的韩侂胄会大怒,非要叶青指明是哪条路的哪座山,于是叶大人便随手告诉了他一个地方,而后韩侂胄在派遣了三千人的大军,拿着叶青的手令进入北地后,不等找到那座山,三千人就被人数过万贼寇的给围了起来,甚至据当时的将士讲,那些贼寇的盔甲跟兵器,甚至比他们的还要精良,那弓弩箭矢、寒光闪闪的,一看就是新的、还锋利的很呢。
于是自韩侂胄之后,史弥远是绝不会再轻易开口派遣品级高的官员,不经叶青同意便前往北地了,毕竟,这就如同……肉包子打叶青这只狗一样,永远都是有去无回。
而这一次,他正是因为这件差遣是圣上亲自下旨的,所以他才觉得有了可趁之机,若不然的话,他是决计不会轻易派遣他的心腹党羽前往北地的。
所以他也没有想到,谢深甫这不知死的老东西,竟然会举荐堂堂一个尚书前往北地。
按照他的意思,顶多派遣一个侍郎级别的就足够,必定是因为圣上的旨意,叶青就算是知道后,也会因为侍郎的品级而不加以计较,或许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若是派遣尚书这个级别的高官,史弥远敢肯定,叶青到时候知晓后,绝不会顾忌是谁派遣而来的,即便是圣上的旨意恐怕他也会不管不顾。
他也曾想过利用这一点,来增加赵扩跟叶青之间的矛盾,但如此一来损失一个甚至两个尚书的话,他也损失不起,何况这朝堂之上还有一直没有说话的毕再遇、钱象祖等叶青的心腹,自己朝堂之上提出来,未必就能够在他们那里通过。
而且可别忘了,当初那些前往北地的官员,什么贪污渎职的罪名,都是经由毕再遇所掌的大理寺,在所谓的人赃俱获下受审的,而那些赃物等等,谁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无非就是大理寺受叶青之意栽赃嫁祸罢了。
所以谢深甫跟李心传争执完后,朝堂之上一下子就陷入到了寂静当中,龙椅上的少年君王在自己心里头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他虽然不清楚早年间的事情,但他很清楚,叶青能够把北地牢牢的掌控在手里,而让朝廷无论如何都无法插手,显然绝不是因为他在北地的吏治才华,必然是还有着旁人不清楚的阴暗一面。
而朝堂下的众多官员,也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有人因为这一次北上是圣上下旨的差遣,继而有些跃跃欲试,而有些人则是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慢慢移动着脚步往后退去,深怕朝堂之上的目光注意到他。
不同于史弥远等重臣,他们很清楚差遣到北地的官员,到底是如何落了个不得善终,他们所能够得到的消息则是以空穴来风为多,而在这些流言蜚语、他们同僚之间的议论之中,往往在谈论某一位前往北地,而后石沉大海的官员时,总是会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最后都能够把他们自己吓的手脚冰凉,一提及北地就如同看到了十八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