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棋肥头大耳,一身上好的江南布料,被他穿在身上可谓是一点儿也没有显出奢华来,反倒是显得不伦不类,特别是配上此刻油光满面的肥脸以及那额头上的细汗,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头猪,而非是一个人。
叶青的到来让陈棋先是微微一愣,手里香喷喷的鸡腿缓缓放下,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酒壶与酒杯,随即急忙上前给叶青行礼,而后在各自落座之后,有些不自在的陈棋有意无意的掩饰着那桌面上的鸡腿与酒壶等菜肴。
今日不过是去短短半天的宋军大营,陈棋就已经觉得自己仿佛瘦了好几斤似的,特别是宋军大营里的粗茶淡饭,让陈棋是直皱眉头,只有在赶往咸平城时,陈棋才因为饿极的缘故胡乱扒拉了两口,于是一回到衙署后,便立刻命府衙里的下属端来上好的酒菜。
所以此刻看到叶青走进来时,陈棋的神情与态度自然是多少有些不自然,甚至是有些心虚,毕竟,今日在宋军大营内,他原本以为那些粗茶淡饭是叶青刻意为难他们的,至于叶青在大营吃的饭食,自然是比他的要好很多。
可当他借故被打带进中军帐后,看到正在吃饭的叶青,吃的跟他吃的一模一样时,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鄙夷的感觉,想不到堂堂宋廷的一个燕王,竟然吃这种他平日里都不会正眼看一眼的饭食。
“燕王可是有何要紧事吩咐?”油光满面的陈棋看着缓缓坐下的叶青,有些谄媚的问道。
毕竟,如今可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他还是咸平府的知府,可眼下,咸平府都被人家宋军占领了,他这个知府不还是要仰人鼻息生存?何况,若是万一得罪了,他恐怕还没有来得及立功,就先身首异处了。
“看来陈大人在大营没吃饱啊,可是叶某招待不周?”叶青扫过有些狼藉的桌面笑问道。
“哪里哪里,燕王客气了。”陈棋随即用手指了指自己坐下后如同一座小山似的肥硕身材,说道:“是下官这些年养成了一些个坏习惯,到了深夜若是不吃些宵夜,这觉是没办法睡踏实,还请燕王勿怪。”
叶青了解的点了点头,而后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点着头道:“不错,本王理解。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明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及时行乐才是正途。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看见明日的太阳不是?”
陈棋脸上一愣,甚至就连那脸上的油光满面,一下子都变得惨白了很多,一双被肥胖的脸颊抵成一条缝隙的双眼闪过一抹恐惧,外面传来甲叶子的碰撞声,以及急促的脚步声,使得肥胖如山的陈棋甚至整个人都在颤抖。
几乎连想都没有想,在叶青刚一说完后,陈棋整个肥胖的身子立刻从椅子上滚落了下去,跪在地上向叶青请罪道:“下官知罪,还望燕王大人大量,放过下官这一次,下官保证,以后绝不会在深夜吃这宵夜……。”
“本王又怎会怪罪你吃宵夜呢,若是本王怪罪你深夜吃宵夜,那城内那些今日抢占粮仓粮食的百姓,本王今日在入城之后,岂不是都要就地正法了?”叶青笑呵呵的说道。
跪在地上的陈棋一时弄不明白叶青突然过来的缘由,跪在地上脸朝地,一双小眼睛骨碌碌乱转,耳边则是门口一些兵士甲叶子的轻微声再次响起,不用想都知道,此刻他所在的这间房屋,外面恐怕已经被叶青麾下的兵士团团围住了吧?
“不知燕王有何吩咐,下官愚钝,还望燕王明示。下官就算是为燕王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跪在地上的陈棋额头上开始继续冒汗,外面甲叶子的清脆声,里面燕王那似笑非笑,更像是过来问罪的表情,让陈棋此刻心头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趁着叶青让他起来的功夫,陈棋在心里头快速的盘算着,燕王叶青来找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一时半会儿,肥头大耳的陈棋,心慌意乱之余,根本无法理出一个头绪来。
“本王心头有几个疑问,只要陈大人如实作答便是。”叶青看着起身的陈棋笑道。
“下官向燕王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站起来后,死活不愿意再坐下的陈棋急忙说道。
跟随叶青一同过来的贾涉,看着叶青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立刻心领神会,道:“陈大人,跟通开城的谭志旺可相熟?”
“相熟。”谭志旺点头说道,随即顿了下后道:“当初他在辽阳府任差遣时,每次回会宁府时,都会在咸平做短时间逗留,下官每次也都会尽地主之谊的招待他。”
“既然如此,那么谭志旺都已经招了,你为何还要欺骗燕王?”贾涉脸上带着杀气,上前一步质问道。
陈棋抬头愣了一下,随即看向淡定从容的叶青,而后摇着头道:“下官……欺骗燕王?下官怎么敢欺骗燕王,若是下官欺骗燕王,下官又怎么会主动出城投降,还把整个咸平城献给燕王呢。”
“那我倒是想问问陈大人,眼下这衙署的各种粮食还能够吃多久呢?要是都像陈大人这般,连深夜都是大鱼大肉的话,恐怕整个咸平府的大鱼大肉都不够陈大人一个人吃吧?所以陈大人与其说是献城给燕王,倒不如说是希望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