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守的监牢前,随着两名捕快对着叶青行礼后,叶青也伸手颇为礼貌的敲了敲门,随即不等里面有回应,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神色有些萎靡的谢深甫,显然没有想到第一个过来见他的竟然会是叶青,微微有些吃惊的谢深甫,待叶青走进来径直在旁边的椅子前坐下后,谢深甫心头的吃惊也渐渐被理所当然代替。
在他看来,叶青作为第一个过来监牢看他的人,虽然出乎了他的预料,但细细想来也是合情合理,毕竟自己这些年一直在攻讦、弹劾他,而今自己被关押进了大牢,那么叶青第一时间跑过来幸灾乐祸也就是在情理之中。
当然,在谢深甫的猜想中,本以为第一个来看他的会是当今皇太后,毕竟他是皇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自己确实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无法辩驳,但不管如何,自己若是被罢免还是接下来的流放,皇太后都应该过来看看自己,或者是大骂自己几句辜负了她的期望等等。
谢深甫认为最为理想的,也是他最为奢望的,自然是希望皇太后或许因为他获罪而涉及了皇室的面子,从而会不会从中斡旋,然后把自己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自己即便是无法再担任左相的差遣,那么担任其他差遣的可能性……会不会也有呢?
而今叶青头一个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谢深甫看着径直坐下后,微笑望着他的叶青,神情显得有些颓废的谢深甫,心头忽然一动,不由得思索着:皇太后既然不是第一个来监牢看自己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今日在朝堂之上被带到大理寺的监牢后,如今皇太后既然没来,是不是是正在跟圣上交涉关于如何断绝自己的事情呢?
“想不到竟然是你第一个来看望老夫?燕王如此快速的过来,就是为了看老夫的笑话?是来幸灾乐祸的吗?还是亲自来送老夫上路的?”谢深甫率先开口说道。
叶青依旧是微笑的望着谢深甫,看谢深甫的样子,虽然神情有些萎靡、颓废,但说起来话仿佛对自己如今的处境还有着一丝丝的奢望!
“应人所托,所以便过来看看。”叶青笑着说道。
谢深甫在书桌后面缓缓坐下,凝视着从容随和的叶青,皱了皱眉头,道:“何人所托?”
“哦,如今难道除了你燕王以及你的那些爪牙,难道还有人想要看我谢深甫的笑话不成?这倒是让老夫感到有些意外了。”谢深甫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继续道:“燕王现在是不是感觉心头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老夫被关进了大理寺,这日后朝堂之上,便没有人敢忤逆你的意思了?”
“看谢大人的神色,可并不像语气表现的那么轻松啊。”叶青望着见到自己后,强自打起精神的谢深甫。
文人士子的迂腐与执拗,在谢深甫身上依然是一览无遗,尤其是迂腐书生不怕死的气节,在很多时候就如同是一个难得的机遇一样,在紧要关头,他们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意去面对身败名裂。
而如今谢深甫,显然根本不怕死,相比起死来,他显然更怕的是自己清廉、正直了一辈子的名声,在最后关头被败坏,当然,他自己如今是否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偏激还未可知,但不管如何看,谢深甫自任左相之后的种种举动,也确实与他积攒了多年的清廉、正直名声毫不相符。
“你真的认为你赢了吗?”谢深甫突然神情认真的对叶青问道。
“此话何意?”叶青笑问道。
谢深甫神情凝重的目视叶青,这个时候的他,除了因为皇太后李凤娘而使得他还保有一丝希望之外,更为重要的原因便是,他相信若是自己今日真的难逃这一劫的话,那么史书上也会为他证明,就像当年有人为岳飞平反一样。
而此时的谢府里,一脸急迫的谢渠伯在看到谢道清回来后,急忙迎了过去问道:“道清……。”
“爹……。”谢道清抬头看了一眼谢渠伯,而后面对谢渠伯那急切的目光,随即默默点点头后,道:“燕王答应了,说过些时日就让爹陪同祖父一同回嘉兴。”
“那……你祖父就是没事儿了?”谢渠伯对于谢道清的回答还是一头雾水,还是有些闹不清楚,谢深甫到底是会被朝廷断为有罪还是无罪,那么这自己陪同他回嘉兴,到底算什么呢?
“女儿具体也不清楚,燕王只是如是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所以我猜……祖父怕是想要继续为官也不可能……。”谢道清神色平静的说道。
“闹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你祖父继续为官自然是不成了。但你也清楚,你祖父清廉正直了一辈子,这名声看的比命还重要,若是朝廷决断你祖父有罪,这回嘉兴的事情……。”谢渠伯一脸为难,若真是坐实了他父亲的罪名,那么回不回嘉兴其实都已经无所谓了,毕竟,到头来不管去哪里,还都是会让人笑话以及戳脊梁骨的。
谢渠伯想要的,自然是希望叶青能够看在谢道清的面子上,把谢深甫的罪名将至最低,当然,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后朝廷以其他名义,比如谢深甫年迈、身体有恙,无法再胜任左相的差遣,最重要的,当然是能够给谢深甫一个体面的法子离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