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皇后谢苏芳与信王妃入座,御书房里除了宫女以及太监外,便是站着的叶青了。
如同被人孤立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特别是眼前在坐的一个是当今圣上,一个是皇后,一个还是时不时美眸带忧,有些关切的连连偷瞄他额头伤口的信王妃。
赵昚既然当初能够在初登帝位之时,便立刻给岳飞平反,虽然其中有多方面的政治考量,跟他一心想要北伐的雄心壮志在里面。
但不管如何说,赵昚这个皇帝,并不像是与赵构形成了完全的正副手一样,其在治理江山社稷等等方面,还是有着颇多的自主权。
而关于今年的科举,任命信王监察、率领礼部来举行今年的科举,也足以能够看出,赵昚在朝堂之上的话语权,跟赵构所插手的朝政,其实是处在一个颇为微妙的平衡之中。
经过皇后跟信王妃的禀奏,今日叶青与乞石烈志对峙一事儿,俨然已经成了赵昚这段时间,心里感觉最为得意的事情之一。
毕竟,不论是因为赵构的关系,还是金使在临安的这段期间,赵昚总是有一种胸口压着一块儿大石的感觉,好像做什么事情,都不是那么的顺畅,处处要顾及金人的感受。
而这也让他自元日起,并没有觉得真正的愉悦跟舒心过,随着近日金使的离去,赵昚这才感觉到了自己身为大宋帝王的权威跟威严。
但即便是今日因叶青做了一件大快人心之事儿,而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高兴,他依然还是不会在赵构狠狠的训斥了叶青一番后,马上就背离赵构的初衷,而后给予叶青安抚。
活人与死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何况赵昚对于赵构又是孝敬有加,即便是除去孝敬的原因,身为帝王的赵昚,也不会让臣子看到、感觉到他跟赵构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分歧。
而且在赵昚看来,自己能够派关礼在德寿宫门口等候他,对于叶青这个臣子来说,已经是一种安抚跟恩赐了,若是再进一步对叶青做出赏赐,显然不是帝王权谋之道。
看着皇后谢苏芳跟信王妃略带遗憾的样子,赵昚如今还能做的,便是从另一个方面关心叶青,从而让皇后跟信王妃感到满意。
所以赵昚看着站在跟前的叶青,话题自然而然的便从今日与乞石烈志一事儿上,转移到了今年的科举一事儿上。
一个帝王向一个准备参加科举的“士子”关心问询,不管是在赵昚、还是皇后、信王妃看来,这都算是对叶青的一种嘉赏跟鼓励。
而叶青自跟赵构打交道以来,也早就学会了佞臣一道的冰山一角,最起码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现在可谓是驾轻就熟、信口拈来。
于是刚刚被信王任命为考官的朱熹,就成了叶青在当今圣上赵昚面前攻讦的对象。
朱熹与两名道姑有染,甚至是与自己的儿媳之间也是不清不白的事情,自然是也被佞臣叶青拿了出来攻讦朱熹。
“臣以为,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乃是一气呵成,世道人心、上行下效。自身不正,又如何立为士子之楷模?若是以朱熹这样的人为考官,岂不是让天下士子都失去了伦理之道德?臣只是一个待参加科举之士子,但寒窗苦读圣贤书以来,丝毫不敢乱了伦理辈分,更不敢违越天道人伦。臣向来坚守圣贤所言之三纲五常: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仁义礼智信也。对于朱熹为考官之事儿,臣斗胆进言,臣即便是参加科举,怕也会是无功而返。”叶大学士一脸的正气凛然,不卑不吭,甚至有带着一丝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慷慨庄严说道。
若不是额头上的伤口此刻显得有些滑稽,恐怕就是连旁边的关礼,都要相信叶青说的都特么是真的了!
“此话当真?”赵昚眉头一皱,沉吟了下后道:“朱熹虽不是朕的臣子,但以其声望与学识来讲,也是大宋之圣贤大儒,你若是因私攻讦,朕可不会轻饶你?”
“回圣上,臣所言句句属实。圣上当该知晓,臣虽未入仕,但掌管皇城司近一年来,即便是不想过问此事儿,但也架不住风言风语往皇城司里刮,所以臣在留心此事儿之后,在查明真相之后,才敢如此,若不然,臣岂敢攻讦一位我大宋士子、儒生敬仰之圣贤。”叶青神色平静说道。
但即便是现在,他连朱熹的儿子叫什么都不知晓,不过事已至此,既然已经说了,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至于要是赵昚真的问起朱熹的儿子叫什么,那到时候只能是胡诌了。
不过好在,赵昚显然并没有想过从最简单的地方着手怀疑叶青,而是静静的看了一眼叶青后,目光便转向了因为叶青那一番攻讦朱熹的话语,此刻显得有些震惊的皇后跟信王妃。
皇后谢苏芳的内心是真的很震惊,她是真的不敢置信,朱熹竟然是如此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而信王妃的震惊则是,叶青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当着圣上跟皇后的面,眼睛都不眨的就胡说八道。
而且她更是明白,叶青此番话语,可谓是真的要跟信王撕破脸皮了。
那日在西湖画舫之上,虽然最后叶青占了上风,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