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一剑落到谁的头上,说不准,最后还是只能落到北冥身上了,我杀过好些沧海,但只有对他,算是有些愧意。”
朝青秋难得如此。
女子轻声道:“朝先生一直说要自在,如今算是自在了吗?”
朝青秋摇头道:“自在这种事情,真的是很难了,至少现在自在不了,要是那个小家伙能走快一些,另外的小家伙们也赶上来,然后我们再做成一件大事,那就真的是自在了。”
女子能够听出那言语里的小家伙应该是李扶摇,但是对于别的,却实在是听不出来。
她想要说些别的,朝青秋却对她比了个手势,然后随意一抖鱼竿,便有一条差不多一人多长的大鱼被他扯上船。
等到大鱼上船之后,朝青秋这才说道:“说点别的。”
“我曾在佛土做过点事情,原本只是随手为之,但谁想得到,这时间一发酵,便变成了另外的样子,现在可能有好些人都在骂我。”
说到这里,朝青秋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好些人在骂他。
那肯定赵圣之流的。
女子没说话,只是眼神温柔。
“不过那个老和尚一定会感谢我的,要不是我,他这个灵山之主,倒是做到头了。”
朝青秋虽然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但言语之中,这还是人间大事,可不是一般的沧海修士能够有他这种格局的。
女子看了一眼那条大鱼,想着之前朝青秋在洛阳城外几步便恢复了许多境界。
朝青秋将鱼竿随意扔在甲板上,笑问道:“想不想看看那条大鱼?”
“嗯?”女子一头雾水,不知道朝青秋在说些什么。
朝青秋哈哈大笑,船舱里自有一剑掠出,进入北海海底,半个时辰之后,远处海面上,有一尾大鱼出现在海面上。
古籍有云,“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这就是一条鲲。
女子张大嘴巴,整个人说不出话来,这是一条鲲,有这么大啊?
而朝青秋第一次露出的温柔的神情。
——
灵山是佛土最高的山,所以站在山顶便能看出去很远很远,这座山的山顶之处有一座藏经楼,和沉斜山的登天楼相仿,里面都有许多经书。
禅子此刻便站在藏经楼上,他是佛土禅子,平日甚至能够听圣人讲经,想要站在藏经楼里翻看经书,其实再容易不过。
只是这一次和平日里登楼看书不同,他是陪着人来的。
那个人叫慧稠,是这灵山的主人,是佛土的主人,也是这世间佛法最高深之人。
站在慧稠身后,禅子神色平静,不显得慌张,也不曾激动。
慧稠僧随手翻开一本经书,然后说道:“观楼,你知道现在山下在发生些什么吗?”
禅子双手合十,轻声应答,“观楼不知。”
慧稠僧也没有卖关子,直白开口说道:“此刻山下,有好些人在杀人,杀伐的声音,已经传到我耳朵里了。”
禅子轻声称赞,“师祖佛法高深,观楼不知何日能到此地。”
慧稠僧笑道:“你的资质不比那位道种差太多,她现如今入了春秋,你比她年岁要长,虽然都在春秋境,但应当还是不敌她,这世间的争斗,若说你和她之间真要争的话,也只能放在沧海里了。”
禅子微笑不语,此言不错,他想要和叶笙歌争高下,的确是要在沧海境界里才行。
慧稠僧继续说道:“我之前让你去雾山参禅,你回来之后,从未说过什么,我也不曾问,可今日须问你一问,你可参透了什么?”
禅子坦然道:“弟子动心了。”
慧稠僧问道:“是男女之事?”
禅子坦然点头。
“那女子是谁?”
“学宫读书种子顾缘。”
慧稠僧转身看着这位被佛土寄予厚望的弟子,然后忽然笑了,“我想起一个故事,讲与你听听。”
禅子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佛陀弟子阿难出家前,在道上见一少女,从此爱慕难舍。佛祖问阿难:你有多喜欢这女子?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佛陀:阿难,也便只是经过了,此刻你已化身成了石桥,注定只与风雨厮守。这一切你都明白,仍旧只为那场遇见而甘受造化之苦。阿难,你究竟有多喜欢那从桥上经过的女子,令你舍身弃道,甘受情劫之苦?”
慧稠僧说道:“你可知道阿难是怎么做的?”
佛陀问阿难的这件事,在佛经里有所记载,但是没有说最后那位高僧阿难是如何回复的。
禅子没有去回答阿难怎么做的,反倒是说道:“师祖,若是换做弟子,想来便要去做一做石桥,若有来世,再看看是否有错。”
慧稠僧叹气道:“其实阿难比你更聪明,他只是陪着那少女走了一世,等到少女死后,这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