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闹,电话那边的人只是寥寥两句,就彻底打乱了她的阵脚,她猛地降低心理底线,心想只要能让朱峰平少判几年,争取拉到十年这个水准线上,然后再交由家族去运作,大概五六年就能出来,对比很多糊里糊涂进去的商人政客,其实要幸运很多。她丝毫不怀疑那个能说出让自己去死的幕后王八蛋是真的不怕她上吊跳楼。
佟夏没好气道:“他说了,你不信拉倒,大可以继续闹,甚至可以给中央有关部门反应情况,一次不够就多弄几次,没事就在北京饭店或者钓鱼台宾馆请请客什么的,继续打市政府的脸,打省政府的脸,一路打下去,看最后谁舒服谁遭殃。”
佟冬愕然,没这么劝人的啊。
少妇站起身,尽量保持优雅,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知道了,谢谢。”
谢谢两个字,她说得很重,不知道是怨恨还是真诚。
等少妇一走,佟冬如释重负,佟夏挂了电话,做了个胜利手势。
佟冬开门,拿了一瓶矿泉水,一脸疲倦坐在沙发上。佟夏从阳台拿过一条晒干的被单,扑到沙发上,将自己裹起来,幸福的打滚。
佟夏露出小酒窝,骄傲问道:“他厉害不?”
“厉害。”
被单裹住的佟夏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帅不帅?”
佟冬忍不住打击道:“这点真没看出来。”
佟夏不干了,嚷嚷道:“东东,你口是心非!”
佟冬无可奈何道:“他是真的不帅啊,最多气质不错。”
佟夏气哼哼道:“他在音乐节上,拉二胡,你敢说不帅?”
佟冬举手投降状,道:“好好好,赵甲第是天底下最帅最英俊最玉树临风的男人,满意了吗?”
佟夏神秘兮兮道:“其实那还不是他最帅气的时候。”
她装模作样做了个持枪的手势,指着一头雾水的姐姐佟冬,然后尖叫一声,喊着太帅啦太帅啦爱死啦爱死啦,继续裹被单欢乐打滚。
佟冬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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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千高速上,一辆挂满6的宾利敞篷紧跟着一辆玛莎拉蒂,后头还有一部小心翼翼的奥迪a6,玛莎拉蒂率先在桐庐县一座休息站停下,走下一个穿正装的女人,望向宾利,里头的年轻人跨出车子,叼起一根烟,哈哈笑道:“蔡姨,新手上路,牛不牛。”
蔡言芝平淡道:“为了你,一个半钟头的路程,需要两个半。”
赵甲第叼着烟说等会儿,解决下。小跑去方便了。他的驾照到手了,没考,这世道,有钱别说买个驾照,都能买好几十斤真爱啊良心啊什么的了。但赵甲第的开车水平其实有了,一路开得不温不火,蔡姨熬着性子在前头带路,完全浪费了两部车的优越性能,杭千高速并没赵甲第想象中那般拥堵,真要跑起来,的确可以如风如闪电,最倒霉的不是蔡言芝,而是宾利后头的宾利,尤其是车上的韩道德,生怕赵甲第的架势出了状况,提心吊胆,恨不得这位主子开的是辆主战坦白,一路碾过去才安全。
途经建德,并没有停留。
到了千岛湖镇。
在一座大桥上,蔡言芝又停下车,站在围栏边上怔怔出神。赵甲第走过去,他以前曾让韩道德粗略调查过蔡姨,知道她在千岛湖镇买过一栋房子,天屿别墅,美式的,两三千万的价位,好像是某个年度上了的全国十大别墅名单,情理之中,这类评选权威性不是很高,不过起码在杭州的后花园千岛湖镇,是当之无愧的最贵住宅,是蔡言芝送给母亲,可是她母亲这么多年极少去住,倒是继父,也就是蔡枪的亲生父亲,总爱拿这个说事炫耀,每次去千岛湖镇上办事,都会开奔驰拉着朋友去转上一圈,可惜蔡言芝明确发话,这房子他要敢走进一步就敲断一条腿,当然是父女单独电话时私下说的,男人对这个女儿极其畏惧,不敢违逆。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眼界小,野心小,女儿蔡言芝和儿子蔡枪的大旗帜,足够让男人挺起胸膛说话响亮,在大村子芹川最蛮横霸气,连村长村书记见到他,都得点头哈腰,他家新房在村头最显眼的位置上,大别墅派头,徽州房屋风格,花钱违规圈画了七百多个平米,当他的儿子蔡枪进入浙江省委秘书处后,他更是不可一世起来,去县府千岛湖镇上,连县领导都对他很是讨好,没法子,淳安县上头就是杭州市,杭州市上头自然是省府省委,是当之无愧的直属领导呀,蔡秘书是副处而且即将过渡完毕提拔不说,而且传闻靠山后台更是惊人,是一位姓宋的省委大管家,奶奶的,哪怕是常委序列的最后一位,也是真正意义上排得上号的省委高级领导好不好。
蔡姨轻声道:“以前每次都是停在这里,就掉头回杭州。”
赵甲第好奇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要回去看一看?”
蔡姨微笑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这不是你对我讲的吗?”
赵甲第抽起烟,嘿嘿道:“随口一说,姨,你还当真啦?”
蔡姨瞪了一眼:“信不信把你丢进千岛湖,你脚下就是。”
赵甲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