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前几天好像谁跟我说过一个叫东什么皇...”
内心原本一喜的李天澜顿时一阵蛋疼,他还以为是李拜天听到过关于东城皇图的传闻,可随着他的自言自语,李天澜顿时无语,东城皇图这个名字,前几天是他告诉李拜天的。
“那就这样?”
李天澜轻声问道,又看了夜画雨一眼,随后道:“拜天,你这位师侄...”
“她啊?”
李拜天似乎还在想前几天到底是谁跟他说了东什么皇的问题,闻言随口道:“她当然跟我一起加入东皇殿啊,她是大师兄的嫡系传人,我的好师侄,这有什么可说的?”
夜画雨小脸一红,冲着李天澜点了点头。
“欢迎。”
李天澜冲着夜画雨笑了笑,入学演习中,夜画雨的成绩就在前五十名,名次好像还比较靠前的,这样的人才,来多少他都不嫌多。
夜画雨点了点头,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小师叔,也不知道他整天琢磨什么,无奈道:“东皇殿的名字挺好,现在写吗?”
她扬起手中拎着的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的是早已准备好的笔墨。
“这么急?”
李天澜愣了下,对于写字,他倒是不惧,从小到大,他几乎每日都会跟着爷爷练字,风雨无阻,多年练字,他的书法虽然没有令人惊艳的大家风范,可一笔一划却极有气势,拿出来也绝对能够入眼。
“越早越好啊。”
夜画雨轻声细语的,将原本属于李拜天的一口大黑锅背在自己身上:“今天是东皇殿成立的第一天,早点写,意义更大一些。”
“好。”
李天澜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将牌匾放好,随口吩咐道:“月瞳磨墨。”
王月瞳乖巧的应了一声,接过了夜画雨手中的笔墨。
李天澜放空心神,站在巨大的牌匾面前,神色平静。
“我知道了。”
李拜天突然大叫一声。
正在磨墨的王月瞳小手一抖,墨汁飞了出来,落在了她白色的紧身裤上。
李拜天笑道:“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天澜,你前几天跟我提到过那谁,叫什么名字来着?”
同样被吓了一跳的李天澜深呼吸一口,又深呼吸一口,最终还是没憋住,直接爆了粗口:“滚滚滚,赶紧滚,千城,把这货拉出去乱棍打死。”
宁千城憋着笑走过来,拉着一脸懵逼的李拜天直接出门。
夜画雨和虞青烟也跟了出去。
客厅内,王月瞳皱着小脸看着自己裤子上的墨汁,摇摇头,忽然笑道:“他们挺有意思的。”
“是啊,挺有意思的。”
李天澜轻声道。
王月瞳用笔蘸了墨汁递给李天澜,轻笑道:“我欣赏一下师兄的墨宝。”
李天澜接过笔,看着面前的牌匾,一时间竟然难以落笔。
这一刻,他突兀的想起了边境营地中的那块珍贵程度更胜一筹的紫檀大匾。
那块写着李氏二字,代表着李氏数百年荣耀辉煌以及凄凉落魄的牌匾。
那块牌匾如今正放在边境的营地中,代表着李氏的结束。
而眼前这块匾,却代表着开始。
一个有着无数可能的开始。
李天澜心境复杂。
有昂然斗志,有万丈豪情,有茫然忐忑,同样也有不甘和怨气。
昆仑轩辕台到如今已经是第十代。
李氏从第五代延续至今。
九位无敌境高手,皆为中洲之战神,皆为国家之脊梁。
以一家一族,守一城一国之平安。
有人天下无敌,拔剑之时天下皆为蝼蚁。
有人笑傲乾坤,谈笑之间令万敌俯首。
有人誓死血战,用生命与灵魂铸造战神的光芒。
有人庄重宣誓,立于边境,守卫边疆。
不同的境遇,不同的时代,有人力挽狂澜,有人马革裹尸,有人气吞山河,有人睥睨天下。
上下五百年,九代无敌,那闪烁在过去无尽岁月间的威严和骄傲,怎会散了?
怎么就能散了?
威严散尽,骄傲尽失。
边境的那片营地越来越小,李氏的末路,似乎已在眼前。
二十年前,上千名精锐跟随爷爷去了边境。
二十年后,整个边境不过百人。
人呢?
全都在营地后的那片坟墓中。
近千坟墓,近千墓碑。
底下埋葬的尸骨,有几人善终?
李天澜轻轻笑着,有些自嘲,但更多的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嘲弄。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那些爷爷让自己记住的叔叔伯伯,那些小时候抱过自己的叔叔伯伯,那些埋葬在坟墓中的枯骨,那些他原以为很清晰的记忆,再想起来的时候,原来已经模糊了。
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