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上,随意捏了两把,变成了新的,扭曲而畸形的小腿,继续道:“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这样的他,应该已经是我们的种子了
我们可以拿走他的身份,拿走他的思维,拿走他的灵魂,拿走他的力量
他应该没有办法反抗才对
可是...为什么?”
“这么多人...宴会厅里这么多人...难道就他是特殊的?”
黑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告诉我,为什么?”
中年男人死死的盯着他。
“不知道。”
黑人摇了摇头:“也许,他潜意识中的意志很坚定,所以...需要时间?”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解释对不对,但这是他可以想到的唯一的解释。
事实上不要说解释李天澜的问题,黑人连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有现在这些手段都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有了这些手段,然后又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所谓合理和不合理,对他而言完全没有意义。
“潜意识...”
中年男人笑了起来:“你和我说潜意识?谁的潜意识?!”
“......”
黑人用沾满了油渍和血水的大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他想说是李天澜的潜意识。
可是在混乱的影响之下,李天澜这三个字,在宴会厅里已经成了一个相对模糊的概念。
换句话说,这个宴会厅里,李天澜是不存在的。
但他确实又在这里。
可他在这里的身份却不是李天澜,而是陈少卿,是萱草,是潘森。
这不是身份上的伪装或者转变。
而是
而是极为彻底的置换。
在这个宴会厅里,李天澜这个概念是不存在的。
他走进这里,他就是陈少卿,就是萱草,就是潘森,是任何一个人。
他的实力,他的思维,他的天赋全部都不存在。
陈少卿是什么实力,李天澜就是什么实力,潘森在想什么,李天澜就在想什么。
他的个人意志已经被完全替换成了其他人的意志。
被替换之后的李天澜根本就意识不到自我的存在,所以他真的会站在陈少卿,站在萱草,站在潘森的立场上去仇视李天澜。
换句话说,现在的李天澜,已经被他们强行拉到了混乱的阵营里,并且接受了他不同的身份。
陈少卿是愿意做李天澜的情人的。
所以现在的李天澜也愿意。
潘森是对李天澜仇恨最深的,因为中洲力量的到来意味着旧有秩序的毁灭,同样意味着潘家的毁灭。
所以现在的李天澜同样会对他自己恨之入骨。
他的立场会随着身份的变化而变化。
于是针对李天澜的致命陷阱可以轻而易举的布置出来。
比如他是陈少卿的时候,名媛们问他愿不愿意给李帅换一个灵魂。
比如他是潘森的时候,露丝问他杀死李天澜有多大的把握。
这一系列的问题看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却全部都是巨大的威胁。
如果李天澜回答愿意,那他的灵魂真的会被彻底置换,继而成为混乱的傀儡。
现在的他或许还不知道自己,可只要给予对方肯定的答复,那么这种答复在出口的瞬间就会被混乱修正李天澜真正的自我意识,这就等于是他心甘情愿的放弃了自己的灵魂,沉沦与混乱之中。
那时的他是陈少卿,但他同样也可以是李天澜。
只要他回答一句愿意给李帅替换灵魂。
这句话就会在一瞬间被修正成带着李天澜自我意识的一句:“我愿意我的灵魂被替换。”
心甘情愿,铁一般的事实,自然无法改变。
而在他是潘森的时候,如果他回答一句有十成把握
这样的回答同样也会被修正,变成李天澜放弃抵抗
这种手段极度危险却又无声无息。
如果是意志坚定的人,理论上确实可以抵抗挣扎很长一段时间。
但现在李天澜已经不是李天澜。
他们将李天澜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概念,然后给李天澜换了新的,和他们立场完全一致的身份。
在仇恨的驱动之下,他们本以为这样的陷阱可以轻易的对李天澜生效。
可是一次又一次,李天澜的迟疑和沉默已经让事情开始逐渐变得不对劲了。
这明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偏偏就这么发生了。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中年人冷静阴沉的脸色再次开始变得暴躁。
“稳住他。”
黑人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渍,缓缓开口道:“先稳住他,我们都清楚,在这个宴会厅里,李天澜是不存在的。但同样,他也是存在的,因为他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