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但妻子十年前病逝,也没有留下孩子,或许是过于思念去世的妻子,何亦鸿十年来一直孑然一身,妻子的娘家也一直都被他细心照顾着。
十多年的仕途一路走过来,何亦鸿或许犯过错误,但却从来没有违反纪律,他不贪恋女色,从来没什么花边新闻,素水贸易的财富也注定会让他远离经济问题,工作兢兢业业,为人性格谦和,风度翩翩,他或许不是什么完美的男人,但要说他是个君子,没有任何人能够反对。
在何亦水心里,二哥对待感情是极为单纯的,最开始见到李目童的时候,他竟然一直按捺着内心的爱慕,何亦水问过他原因,而对方的回答也极为坦诚:“我比她大了这么多岁,不合适嘛,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
“她这样的女孩,怎么说呢,我是很喜欢的啊,但总觉得这样的女孩,不是我配拥有的。”
两年多的时间里,何亦鸿果然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即便是李目童后来成了一名单身母亲,何亦鸿对她的态度也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暗中花费了更多的心思。
孤儿寡母,这对母女在生活中遇到的困难可想而知,何家也一直都在猜测李目童应该是个大家闺秀,只是因为孩子才跟家族彻底决裂了,所以很多时候,尽管她表现的很坚强,但一些社会经验的不足仍然让她有些苦恼。
何亦鸿默默的看着,在暗中不动声色的为她挡掉了所有的麻烦,看着这两年来超过十位的年轻俊杰不介意她带着孩子对她追求,何亦鸿没有阻止过,只有那些死缠烂打确实对母女二人的生活造成困扰的人,他才会出手警告一下。
东山两年来的局势极为复杂,声誉极好的何亦鸿慢慢展露头角,直到何亦鸿确定了自己有了一个光辉未来的时候,他才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小心翼翼,极为委婉的对李目童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但他得到的回应和其他的追求者一样。
或许也是不一样的吧。
因为李目童说的也很委婉,她说一直都是将何亦鸿当成哥哥来看待的。
但不管怎么说,本质上,她的回答依然是拒绝,而且没有丝毫的余地。
从那之后,李目童就很少登何家的门了。
今天是何亦水母亲的生日,她好说歹说,甚至让父母提前把小潮汐接到了何家才说服李目童去参加何家的家庭聚餐,这个时候,如果在拿二哥开玩笑的话,没准自己这位好闺蜜就要翻脸了。
对于李目童这个闺蜜,何亦水是极为珍惜的,甚至可以说是最珍惜的。
她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帮自己的二哥说过什么好话。
李目童到底是不是大家闺秀且不去说。
她很清楚的知道一点。
即便二哥不介意李目童是一名单身母亲,即便整个何家包括他们父母在内都愿意真正接受这对母女。
但李目童不会接受。
李潮汐的父亲到底是谁,一直都是一个谜。
这是李目童的禁忌。
每次何亦水旁敲侧击的提起来,得到的都只是沉默。
那样的沉默在一开始是脆弱的,是茫然的,甚至是有些委屈的。
可沉默也会在时光中慢慢的变化。
这样的沉默在时隔两年后的李目童身上已经没有了脆弱和茫然,只剩下一种安静到了极致的恬淡与思念。
这样的李目童是最美的。
静如止水。
这样的她像是从一张古画中醒来,时钟忘记摇摆,菡萏忘记初开,就那么静着,像古画中那滴安静的墨,静成了千万年不变的模样。
安静的守候,安静的坚持。
所有的喧嚣浮华都与她无关,在庸碌的尘世里,她安然的盛开着,就像是一朵不惹尘埃的花。
何亦水发动了汽车,内心轻轻叹息着。
这样的李目童,或许守候自己的女儿慢慢长大已经成了她最大的动力,可她内心的坚持却始终都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这坚持是如此的固执,本能的拒绝着所有异性的靠近。
那个可爱的孩子,那一抹淡淡的相思,似乎真的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她余生的全部。
车子缓缓驶出了停车场。
青州的夜空里风雪飞扬。
新雪皓皓,余生茫茫。
何亦水沉默了一会,才柔声道:“放心吧,今天的家庭聚餐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妈想你了。”
李目童也在静静的看着车窗外的飞雪。
她的目光有些迷离,半晌,才轻微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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