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衙署的后方走去,而至于其他京兆府的官员,在迎候叶青进入长安后,也早早的被虞允文遣散,开始各忙各的。
一个满是沙盘的房间内,门外则是虞允文派了人把守着,旁人平日里几乎很难进入这间房间,叶青颇为满意的频频点头,看着眼前巨大的沙盘。
“不错,熙秦路、庆原路、鄜延路若是能够拿下,基本上我们就可以开始图谋燕云十六州了。”叶青如同狼见了样似的,双眼都有些冒光的盯着那河套三路说道。
觊觎河套三路已久,虞允文这一年来,一直在暗中谋划着如何能够拿下河套三路,所以如今的沙盘地图上,已然被虞允文全部标注成了大宋的疆域,自然是让叶青看的颇为激动。
“但想必你也知道,夏人同样也在打河套三路的主意,而且……你还把三路许给了人家,保证我们不会插手他们掠夺金人的地盘。”虞允文笑着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这世上哪有永恒的承诺,何况,即便是我遵守,热辣公济就真的会相信吗?”叶青笑了笑,而后目光开始从河套三路缓缓向西,而那里,就是大名鼎鼎的贺兰山。
叶青想要收复或者是占据所有的河套地区,黄河以南的所有疆域,那么就必然是要跟夏人刀兵相向,毕竟,夏人决计不会允许兴庆府旁,在少了金人的威胁之后,又多了一个宋人来时刻威胁他们。
而这也是为何夏人,时刻觊觎着河套三路,希望能够控制河套三路的原因,毕竟,如此一来,他们夏国的纵深跟宽度都有了,再也不用这么憋屈着,仰人鼻息而生存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虞允文搓着双手问道,如今的问题他也感到很棘手,金人必然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所以虞允文深知,若是再次主动攻击金人时,这仗会比以前还要更难上好几倍。
“以不变应万变,田琳如今在你手下为将,此人虽然有勇有谋,但是也如同脱缰野马一样,一旦有了目标,那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夜不能寐,所以你暂时要管好他就足矣。至于这河套三路如何拿下,既然当初允诺了热辣公济,那么就由他先来试探金人的虚实好了。”叶青打量着贺兰山说道。
从沙盘上能够清晰的看到,贺兰山南北走向五百多里地,加上正北面的阴山,以及往东北方向的大兴安岭,于是就组成了一条完整的自然防御线。
虽然中间有着诸多缺口,也促使着中原王朝建立了各种军事关卡,但若是能够拿下河套三路后,再对于其他地方缓缓图之,那么把鞑靼人拒之山外的理想,对于叶青来说,也并非是不可能实现。
而这,自然也是叶青此时的终极目标,便是以三座山脉为前沿阵地,把未来的最大威胁鞑靼人,拒之三座山之外,让他们难以挺进中原,同样,还能够使得中原保有一定的肥美草原,来当作这时候战争必不可少的战马补给地。
随着叶青的手指来画去,虞允文的眼前像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一样,虽然他时不时的也会对着这沙盘发呆,但像叶青今日这般思路清晰、大胆的想法儿,他还是从来没有过。
贺兰山山脉所笼罩的河套三路还好说一些,甚至是包括阴山以内的疆域,虞允文都可以认为,随着河套三路的失守,金人从中原继续北撤后,留下的大量疆域,也足以让他们以阴山为界全部吃下。
但大兴安岭那边,应该如何能够吃得下?毕竟,大兴安岭外便是茫茫的大草原,内则是金人当年“发家致富”的地方,所以若是叶青一旦吃下河套三路,还有图谋中原以及燕云十六州时,难保金人到了那时候不会狗急跳墙,联合起来鞑靼人对抗叶青。
叶青背手笑了笑,而后看着虞允文道:“战争从来不仅仅是靠军事力量来获取胜利的,战争的利益是靠军事力量而获得的,战争的胜利,向来靠的是手段。所以既然到时候金人能够想到,联合鞑靼人来对抗我们,那么我们如今为何不能未雨绸缪,就现在开始做此打算、谋划,迫使他们没有办法联合呢?”
虞允文紧皱眉头的看着叶青,思索片刻后,道:“所以你此次前往辽国,名义上是联合起来抗击异族入侵我华夏,当然,这也是其中目的之一,但你必然还会有其他目的,那就是分化他们在将来联合起来的可能性?”
“用不用我分化可就不好说了,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只是到时候就看大家谁的目光放的长远,谁会愚蠢的只在乎眼前的利益了。一旦抗击花剌子模人胜利一次,基本上这个所谓的联盟就会瞬间被无形瓦解冰消,因为,总会有人自大的认为,花剌子模人不过如此,当然,也会给一些人一个,新的掠夺利益的出路。”叶青说的很简单,但若是想要弄清楚这其中的谁是谁,显然身在事外的虞允文,一时之间还难以分辨清楚。
“晚上尝尝长安最好的酒楼的饭菜如何?”虞允文有一样好,那就是弄不懂的事情不强求,何况,论起眼光的长远来,他绝对一万个相信叶青的长远眼光,不亚于当世任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