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你之前说的到如今可还算数?”李师儿的语气有些冷淡。
“其实很简单,走到今日正是因为当年我走进了一家叫茶韵的茶馆。而在燕京,却是叫做茶韵茶楼,这或许就是唯一的区别吧。”看着李师儿有些不耐的神情,叶青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当初我去临安的那家茶韵茶馆,名字虽小,但地方却不小,而且里面的装饰与雅致,格调与豪奢也要比眼下这家号称楼的茶楼要……。”
不等叶青说下去,李师儿嘴角便带着一丝讥讽,不屑道:“燕王是想说燕京的茶楼就没有临安的茶馆高贵,这茶楼不自量力的取了茶韵两字,是吗?可你别忘了,如今燕京也是宋廷治下的州城,虽然燕京不如临安富裕,但它还是有着他独特的底蕴与风情,这些……也绝非是临安的茶馆可以比拟的。”
“我只是想说,当初自从我踏入那家茶韵茶馆后,我原本平静的生活就开始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即便是我想要努力摆脱这种给我内心带来不安的改变,但不论我如何努力挣扎,到头来一切都是无济于事,所有我不想要做的事情,都被眼前的现实与环境逼迫着我不得不去照着做。”叶青回忆着当初进入临安禁军后,那一日被吴贵叫去那家茶韵茶馆为燕府看家护院的往事。
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也像是在通过自己进入临安的茶韵茶馆一事儿,来告诉对面进入燕京茶韵茶楼的李师儿,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无论你怎么拼了命的挣扎,这个世道只会依旧无动于衷,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在一次次的绝处逢生中逆境成长。
从出了茶韵茶馆起,叶青的命运就开始了根本的改变,他先后认识了很多很多人,有的人一开始是朋友,但走到一半成了对手、敌人,有的人一开始便是敌人、对手,走到一半却是成了朋友、属下。
叶青没有在李师儿面前隐瞒自己的任何过往,语气一直不曾变过,一直就像是在将别人的故事,白纯、李横开始,到出了茶韵茶馆后的燕倾城、汤思退、虞允文、史弥远等等,都被叶青毫不隐瞒的告诉了李师儿。
李师儿一直在静静的听,甚至在听到险要地方,在叶青脑海里梳理着往事而停顿时,李师儿便会不自觉的主动拿起茶壶给叶青那空了许久的杯子倒上茶水。
李师儿的神情也由最开始的平静渐渐开始动容,最后便是跟着叶青的讲述,神情之间也开始变换着悲喜哀愁。
而在说道最后兵临燕京城后,叶青便停了下来,而茶楼外面原本热闹的喧嚣声也早已经消失不见,唯有深夜的寂静不知何时开始,已经不知不觉的渗入到了这间无声的茶室内。
“我明白了。”不知过了多久,李师儿放下早已经没了滋味的茶杯淡淡说道。
随后看着一脸平静的叶青缓缓起身,走到雅室的门口时,李师儿停下了脚步,随着双肩微微抖动深深吸了口气后,李师儿最终还是转过身,看着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叶青,嫣然一笑道:“但你别忘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叶青这样的好运气,以及……以及你那常人所不具备的阴线跟狡诈。”
“狗急了还跳墙呢……。”叶青不假思索的说道。
李师儿瞬间一脸愤怒:“你在骂谁是狗!你才是狗!”
砰的一声,雅室的门被转身离去的李师儿狠狠的摔上,寂静的大半夜里,那摔门声也显得是格外的响亮。
跟贾涉坐在一楼厅内的完颜陈和尚,听到楼上的响声后,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被吓了一跳的茶楼掌柜,而后刚走到楼梯口张望时,便看见李师儿嘴角带着一丝得意迈步下楼。
贾涉也不自觉地跟着完颜陈和尚走到了楼梯口,望着挺胸抬头的李师儿走下楼梯后,最终还是颇为恭敬的行礼,但贾涉的礼貌换来的却是李师儿离开时的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