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恐怕这几日夫人在心里也想了很久,我要与你见面的种种原因跟目的吧?”耶律月脸上挂着微笑,不知为何,这样的笑容总是让姚里氏走神,仿佛站在眼前的不是承礼公主,而是夜晚时分悬挂在头顶的那一轮明月。
“妾身……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只要妾身能办到,妾身绝不推辞。”姚里氏心里此时五味杂陈,耶律月皇室的身份已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而再加上她跟叶青之间的约定,使得她如今在面对耶律月时,心里真的很难生出底气去拒绝耶律月。
“刚刚说了,如今我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家国大事、征战杀伐那是男人的事情,我一介妇道人家不会参与。所以……当初燕王在长岭与夫人达成了什么约定,我并不关心。今日来此,我只想请求夫人一件事情,帮我一个忙,如何?”耶律月的反客为主,让姚里氏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心。
而且就连她身后的耶律铁哥跟耶律善哥,此时对于耶律月的居高临下也并不觉得突兀,甚至还有些期待,很想要知道耶律月今日来此的目的。
“殿下请吩咐,妾身定会全力以赴。”姚里氏谦卑的说道。
耶律月显然也颇为满意姚里氏此时在她面前的谦卑态度,不自觉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满意,而后随意的瞟了一眼姚里氏身后的两兄弟,微微叹口气,淡淡道:“算是我的私事,与国之大事虽无关联,但又有着一些牵扯。想必夫人也知晓当年辽国被亡时的一些事情吧?大辽国被亡之际,而我为了活命,不惜跋涉千里投奔夫君燕王叶青。而当初在投奔的路上,则是遭到了蒙古人的追击,但最终好在天不亡我,使得我最终逃出生天。夫人可知……当时是谁在追杀我?”
姚里氏望着神情从容的耶律月,当年辽国被亡时的事情,她多少也知道一些,至于耶律月是如何投奔叶青的,具体的详情虽不了解,但那时候她的夫君耶律留哥,跟蒙古之间已经是暗通款曲,所以她还是了解一些当年的真相的。
如今被耶律月当着面这么一问,姚里氏瞬间就猜到了这个时候耶律月来草原的目的了。
想到此处的姚里氏微微蹙眉,她当然知道当年追杀耶律月的谁,可正是因为知晓此事,这才让她不得不去细细思索,当初在长岭跟叶青见面时,叶青要挟自己时,是不是已经考虑到了耶律月有可能要报仇一事儿呢?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叶青就真的太可怕了,不着痕迹的就把一切都谋划在了前头,甚至是……自己连一丁点就没有察觉到,反而还以为,叶青要挟自己,完全是为了谋划草原,或者是支持拖雷了。
耶律月的目光一直望着她,这让她没有太多的时间继续沉默思索,于是不得不开口说道:“妾身虽然不敢肯定,但根据当年铁木真可汗的调兵遣将分析,追击公主殿下的便是如今的窝阔台。”
“不知夫人可愿助我报仇?”耶律月的脸上依旧是带着从容轻松的微笑。
姚里氏蹙眉,耶律铁哥、耶律留哥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毕竟,他们刚刚从窝阔台那边回来,同时,也知道刚刚姚里氏跟窝阔台谈了一些什么。
而今耶律月突然出现要找窝阔台报仇,那么就等同于要把他们刚刚跟窝阔台的提议推翻,重新再谋划对策。
向拖雷示好,而后一起对付察合台,可如今……耶律月的目标却是窝阔台,这就等同于是逼迫着他们要跟窝阔台翻脸了。
虽然他们投奔窝阔台本就是假意,也是因为叶青的授意,可当初叶青却是给了她姚里氏很大的自主权,而且叶青只要结果不问过程,所以这就使得姚里氏,原本是打算按照自己的方式,循序渐进的瓦解、离间察合台他们。
如今耶律月突然横插一脚,就等同于是要不容反抗的要推翻她之前的所有谋划。
耶律月看着姚里氏有些复杂的神情,问道:“此事儿可是让夫人为难?” “妾身不敢,只是……殿下可能有所不知,当初妾身在长岭与燕王有约定……妾身冒昧,不知殿下报仇一事儿,燕王可知晓?”姚里氏说完后,便看见耶律月手里多了一块颇为古朴的玉佩。
看到耶律月手里的玉佩,姚里氏不由得再次沉默了下来,既然这块当初约定的玉佩已经在耶律月手里,那么也就意味着……她姚里氏能够做的选择只剩下全力以赴的帮助耶律月了。
“燕王曾经答应过妾身,绝不会让妾身做不愿意的事情。”姚里氏硬着头皮,鼓起勇气跟耶律月讨价还价。
既然耶律月手里有玉佩,那么姚里氏猜测,眼前的耶律月,也一定知道自己跟燕王当时提的唯一的条件。
“若是夫人愿意帮我,那么我自然也是要帮扶人才是。赤老温那边我来帮你解决。”耶律月痛快的说道。
姚里氏瞬间像是认命了一般,再次跪下向耶律月行礼,而身后的耶律善哥跟耶律铁哥,此时也不得不跟着跪下,两兄弟此时也知道,这一刻起,他们又不得不面临一次改变跟选择,而至于这个改变跟选择,是不是他们人生中最后一次被动的改变跟选择,他们不知道,但他们希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