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若是真要上战场杀敌,恐怕……能足六七万有战斗力的骑兵就已经是极限了。”刘克师之前为了讨功,或者说是为了能够得到叶青的赏识,给他一个更大的施展才华的地方,所以才会在叶青最为看重的战马跟骑兵的数量上,打了一个马虎眼。
不错,战马数量若是精确统计,绝对已经达到了十万匹之多,但其中能够上战场的却远远没有这么多的数量,除了一些未成年的,还有未被驯服的,或者是已经老得只能在陇城到关山之间驮运一些物资的,剩下的还要乐观估计,也就剩下了不到七成的真正战马。
如实说完后的刘克师,面对叶青那似笑非笑的目光,额头上开始渐渐渗出了一层细汗,后背同样也是如同火烤一般黏糊糊的极其难受。
噗通一下,刘克师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叶青的面前,惶恐道:“大人,下官深知如此欺瞒实是有罪,但大人,下官真的很想跟随大人看到更广袤的天空与土地,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大人……。”
对叶青的惧怕,刘克师是出自骨子里的惧怕,即便是从最初的扬州相识到如今,叶青从来没有对他刘克师发过怒,但在刘克师的心头,却一直是极为害怕叶青。
“起来说话,跪在地上难道就能解决问题了。”叶青淡淡的说道,而后在刘克师站起来后,脸上依旧带着随和的笑容道:“若是我不来陇城兵营,你会不会把实情告诉我?”
“会。”刘克师毫不犹豫的说道:“其实在大人差遣下官前往夏国时,下官就已经写好了文书打算交给大人,把实话告知大人。但后来得知大人要亲自来陇城兵营,下官……下官因为心里头极为害怕,就没敢把此事儿抖落出来,不过还请大人放心,下官并未打算一直隐瞒下去,下官是希望借助出使夏国一事儿来将功补过,如此一来,下官以为,大人应该就不会跟下官计较了。而且下官也相信,大人一到陇城,必然会第一时间知道下官瞒报了战马一事儿。”
“既然如此……那你今年就别打算过一个安逸的元日了,在开春之前,把战马一事儿补齐便是。”叶青微微叹口气后说道。
“大人……。”刘克师此刻心里是后悔不已,若是他还有办法做到的话,那么他就不会隐瞒不报了,正是因为当初夸下了海口,才会导致如今他无法补齐的局面,不得不把一些“老弱病残”都统计在内凑数。
“大人,非是下官不愿意,而是如今……跟蒙古人能够交易的战马数量极为有限,加上蒙古人又在暗地里准备征辽,想要从他们手里获得战马,今年一年下官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才购得几千匹而已。而西边蕃人那边,一匹战马就敢于要价三十贯钱,夏人赔付给大人的赔偿,下官一咬牙还是买了两万五千匹,但这就已经花去了七十五万贯钱,李横大人也要修缮关山各个要隘,如此一来,再加上征兵等其他用度,下官买一匹马都给割肉似的那么疼的喘不过气来,不止是因为太贵了,而是下官也不得不顾及其他方面,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刘克师对着叶青大倒苦水:“大人,或许您有所不知,下官之所以不赞同以钱买马,更是因为,若是我们把钱给了蕃人、蒙古人,他们向来有销铸为兵的传统,那么多钱的就被他们炼成了兵器,这于我们是更为不利。”
刘克师自然也以绢帛来买过战马,但如此也让一向如同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似的刘克师,心疼的倒抽凉气,每每跟蕃人、蒙古人,甚至是夏人交易一番后,他都要心疼好几天才能缓过劲来。
一匹绢在此地不过也才值一贯钱,所以一匹马就得三十匹绢,绢贱马贵,如此一来,刘克师还要筹备兵士的盔甲衣衫等等,所以看看一匹马、再看看兵士身上的衣服,刘克师每次都会心疼的直叫唤。
“我大宋东南九路产茶遍及六十州、两百四十二县,尤以福建路为最。这些年来,史弥远的手一直都在福建牢牢掌控着这一切,特别是扬州商会最初从福建路购买、置换大量的茶叶,引起史弥远的警惕后,想要茶马互市就变得很困难了。不过……如今一切都正在改观之中……。”
“真的?”刘克师瞬间瞪大了双眼,充满了惊喜的看着叶青问道。
叶青确认的点点头,而后说道:“但我们如何来跟蕃人、蒙古人、夏人置换,则是一个我们必须谨慎对待的问题,若是还像从前那般,不控制茶叶的数量,那么依然于我们不利。所以如今于你而言,倒是一个报仇雪恨的大好机会。”
刘克师依旧是双眼放光的看着叶青,连连点头道:“下官明白,下官吃过几次亏后,早就想报仇了。蕃人一向最喜福建路的茶叶,我查了下,如今这两年大部分的茶叶都来自其他路,于蕃人而言则是可有可无,所以若是有大量的福建路茶叶,下官一定能够把马匹的价格给他压到最低,争取在缓解我们用战马的前提下,把其价格控制在一百斤到一百五十斤,如何?”
茶马互市早已有之,自唐时起,跟蕃人等牧族的交易中,便有了以茶换马的先例,只不过那时候不管是唐还是宋,在战马资源不是很稀缺的时候,茶叶的价格也相对会高一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