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烦的黄度道。
“一定一定,黄某必然恭候杨大人,当然,更希望杨大人能够尽快给黄某一个说法,让转运司不再死人就好。至于提举钟平的案子,还希望杨大人秉公办差,万万不可冤枉好人,但也不要放走任何一个通金叛贼才是。”黄度肥胖的身躯显然不利于长时间站着,说完后也不等杨存中回话,匆匆行礼便上了轿子离去。
看着匆匆离去的黄度,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的杨存中微微叹口气,他心中岂能不清楚,这几个死在秦淮河畔的转运司官吏,不过都是这几日建康城那几个大人物争斗的牺牲品而已。
事起钟平一人之身,但身为提举常平的钟平,手下这几个人岂能不知道自己的上司到底是通金,还是没通金?
当初自己找遍整个建康,在黄度跟前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有得到这几人的一丝消息跟行踪,如今倒好,一天在秦淮河出现一个,就差那转运司的总领了,估计明天清晨,自己还得过来一趟,为那总领收尸,请黄度认尸。
东城皇家园墅内的燕雀湖边,信王这几日皱眉、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即便是他来到了建康城,但如今看来也是于事无补,甚至就连史弥远,如今也有大大的疏远自己之意。
沿着燕雀湖边紧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如何破眼前困境的信王,听到身后快速的脚步声,瞬间也是急忙转身,只见李横跟李孟坚二人快速走了过来。
“免礼吧,如何?史弥远如何说?”信王赵璩急急问道。
李横看了一眼李孟坚后,神色有些沉重道:“史弥远说了,能够帮燕王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转运司那几个官吏,这几日已经接连浮尸秦淮河畔,但……那转运司的总领,史弥远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希望信王您是不是可以从大理寺着手,给那边施加一些压力。”
“你那边呢?”信王眉头微微松开了一些,不管如何,史家如今也算是尽力了,那几个官吏一死,人证便越来越少,能够牵扯到自己身上的机会就越来越小。
“钟麟已经得到了刑部的首肯,也就是说,钟平一事儿,刑部已经认为是人赃俱获。大理寺虽然迟迟不曾下文书,但……。”李孟坚神色有些难看的看着信王,顿了下道:“依我大宋律:通判之掌除监州外,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之事,皆可裁决。所以钟麟若是下定决心,大理寺的文书到与不到都不能阻止事情继续往下发展。而且一旦做实钟平一案,接下来势必牵涉到信王您,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到时候钟平的供词,可就是由他们说了算了。”
“那岂不是……即便是本王放弃钟家,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哪怕是钟康一家获罪,把此事儿归咎到王妃一人身上,本王也会受到牵连?”信王赵璩的心不由往下沉,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就是,自己豁出去钟家弃卒保车并不好使,最终自己还会因此被牵涉,而后被剥夺信王爵位。
李横跟李孟坚互望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的低下头,算是承认了信王自己预料的事实。
“吕祖简那边进展如何了?提点刑狱使杨存中,难道他还无法拿下?”信王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道。
李横默默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道:“杨存中与当时任大理寺左少卿的虞允文是好友,而……虞允文跟叶青则是好友,叶青又是大理寺左少卿,所以吕卿的拉拢还是威胁,丝毫起不到作用。杨存中如同一块儿又臭又硬的石头,没人能够说的动他。”
“他没有家人吗?”信王不由挑眉问道,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凌厉。
“有,但已经被叶青保护起来了。我们晚了一步。”李横低头说道。
“赵汝愚知道此事儿吗?”信王指了指旁边的廊亭,而后率先走进去坐下,看着跟着过来的李横跟李孟坚问道。
李横翻了翻眼皮,并没有回答信王的问话,而是说道:“末将如今忧虑的是……史弥远会跟赵汝愚暗通款曲,虽然如今死了措置、提点、总管、押发,但最为关键的总领如今不见踪影,若是此人被赵汝愚找到,又有通判钟麟在旁辅佐,事情则就更不利您了。当下之际,末将以为,只有让史弥远跟赵汝愚对立起来才是当务之急。”
“为何?”信王赵璩有些意外,李横竟然不回他的问话,而是直接建议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做,不过这个时候,他这个信王也没有功夫深究,于是语气冷冷的问道,多少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因为建康转运使黄度。”李横点到即止道。
而一旁的知府李孟坚,思索了下后顺着道:“李将军说的倒也没错,黄度乃是转运使,所以他也更有发言权,他说的话,似乎应该比那总领更能可信一些。所以若是史弥远跟赵汝愚走的太近,那么……事情到底如何,钟平通金到底是谁人授意,可就真的由他们随意发挥了。”
信王皱眉思索着,注意力瞬间也被李孟坚一番话,从刚才的话题上给吸引到了,史弥远跟赵汝愚会不会暗中联手,合谋来对付他的事情上。
史弥远麾下有建康转运使,赵汝愚有建康通判,自己手里有建康知府,但赵汝愚的背后还有韩侂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