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叶青竟然敢挟持太上皇来扭转乾坤。
竹叶儿从寿康宫出来,踏上万寿桥后正打算向着玉津园的方向奔去,但不知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竟然是硬生生的在桥中央停下了脚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沉思了一会儿,而后便继续带着身后的种花家军兵士,向桥头的方向跑去。
只是到了桥头后,竹叶儿并没有奔往玉津园的方向,而是向着皇后所在的寝宫慈明殿的方向奔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经是满头大汗的竹叶儿,在种花家军兵士的注视下,再次从没有皇后李凤娘的慈明宫内跑了出来,手里则是提着一道还未合拢的圣旨。
一路小跑的竹叶儿时不时的看看手里提着的圣旨,甚至还会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用指尖去触碰上面还未完全干掉的墨迹,拿着圣旨迎着夜风来回的转圈,直到上面的墨迹,很难发现是刚写的后,这才看了看玉津园三个字,合拢圣旨向里面走去。
绍熙五年七月九日丑时初,站在玉津园门口的史弥远跟叶青,静静的听着玉津园内传来刺破夜空的惨叫声,以及隐隐传进他们耳朵里韩侂胄那最后的不甘声。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火把照耀在徐寒、夏震等人肃穆的脸庞上,徐寒手里拿着一个正在滴血包袱,快步走到叶青跟史弥远跟前,而后对着转过身的两人严肃的点了点头。
叶青看了看旁边的史弥远,而后平静的道:“打开。”
徐寒再次点头,而后缓缓打开了手里的包袱,而包袱里面,赫然是韩侂胄睁着一双怒目的头颅。
史弥远的脸色瞬间是一阵惨白,不由自主地便弯下身子做呕吐状,而后又有些忍不住的看了一眼韩侂胄的头颅,连招呼也没跟叶青打,便带着夏震离开了玉津园门口。
“交给大理寺吧。”叶青看着史弥远等众人远去,心头有些惆怅的说道。
他不知道,若是死的是自己的话,韩侂胄会是怎样的心情,但他却是知道,韩侂胄的人头落地后,自己的心情并没有感到一丝轻松跟舒畅。
无论如何,韩侂胄于朝廷、赵宋宗室都是忠心耿耿,甚至就连岳飞的冤案被平反,也有着韩侂胄之功,他本不应该就这么死去,但党争……如同战争,胜者王侯败者寇。
玉津园,史书上韩侂胄的归宿之地,而今,同样是没有逃脱命运的轨迹,即便是大宋朝廷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韩侂胄的归宿与死法却是没有任何不同。
寿康宫大殿门口,一夜没睡的叶青望着东方渐渐浮现的鱼肚白,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而后看了看身旁倚着自己,裹着毯子熟睡的竹叶儿。
圣旨是竹叶儿模仿的李凤娘的笔迹,太上皇的亲笔手书,字迹歪歪扭扭,不只是韩侂胄起了疑心,就是史弥远同样是起了疑心,不过好在,这一切都因为竹叶儿那份干净、整洁的圣旨,从而成全了叶青名正言顺的诛杀韩侂胄。
看着依靠着自己还在熟睡中的竹叶儿,叶青不由自主地替竹叶儿拨掉额前的秀发,嘴里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而后在竹叶儿那洁白如玉,却因为在殿外陪了自己一夜,而显得有些冰凉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寿康宫内突然的一声惊呼,不单是让思绪万千的叶青吓了一跳,同样让依靠在他肩膀的竹叶儿瞬间惊醒,有些紧张的向着身后望去。
“太上皇醒了。”叶青看着有些惊慌的竹叶儿,微笑着说道。
竹叶儿则是不由自主的脸一红,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半边有些发麻的脸颊,因为靠在叶青肩膀上的缘故,使得她那白皙的脸颊上,此刻则是带着浅浅的痕迹。
“那……那奴婢去看看太上皇。”竹叶儿急忙起身说道。
叶青依旧坐在台阶处,微笑着对竹叶儿点点头,而后看着那一夜之间,在自己眼里竟然变得性感的背影,向着寿康宫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