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虞允文平静的看着叶青,想了下后道:“一旦安东都护府开始北伐,你不会是打算从延州挺进的时候带上耶律楚材吧?”
“确实有这样的意思,所以我才再到长安后,对耶律楚材不闻不问,就是想要让他自己亲眼看一看,如今在我们治下的长安,是否比他们金人治下的长安要强要好,从而吸引他愿意加入我们。耶律楚材终究是在金国为官,加上耶律姓氏在金国同样也是如同贵族一般,这对于我从延州攻金来呼应辛弃疾、墨小宝他们都很重要。”叶青起身走到地图跟前,目光一望向太原的方向,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快速跳动起来,恨不得立刻能够占据太原,从而跟辛弃疾形成对金人的夹攻之势!
“只是如此……你一人未免势单力薄,太原终究是易守难攻,何况还有最为重要的雁门关卡,若是想要一举都拿下,在抵达太原之时,必然要兵分两路齐头并进才行。你一个人到时候又该如何……。”虞允文有些忧虑的说道。
他已经请求过叶青好几次,让他随着一同从延州出征,但叶青每一次都拒绝了。
当然,叶青之所以拒绝,还是因为担心在攻金时,河套三路会迎来蒙古人从阴山那边的入侵,到时候安北都护府若是没有一个主心骨显然是无法跟蒙古人抗衡的。
刘敏行这两年虽一直在经营河套三路,但更多的是在地方吏治上下功夫,对于统兵作战,刘敏行可就完全是一个外行,根本就指望不上。
“所以才需要拉拢耶律楚材,希望到时候能够完全为我所用。”叶青同样有些无奈的说道。
想要从西边夹攻燕京,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自然是极为艰难的,不管是在宋廷对于辽国的时候,还是对于金人的时候,这么多年来,就从来不曾染指过雁门关关隘,所以可想而知,想要夺取燕云十六州的难度,绝非是因为宋军孱弱、战斗力不强就可以说得过去的,必然也是因为关卡都处于崇山峻岭之间,给大军造成了各种各样的困难有关。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只是叶青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是否要如此做,而虞允文也因为这件事儿可以算做是叶青的家事儿,他这个安北都护府也不太好提这样的建议。
何况如今虽然辽国已亡,但耶律月终究还是那个辽国的承礼公主,让她来全权替北地镇守河套三路,既要担忧耶律月的安危,同样,也还要担忧……北地的安危。
这并非是虞允文信不过耶律月,而是因为于情于理,这种事情都没有理由来让一个刚刚亡国的公主,来帮他们北地镇守攻金后的大后方。
正如叶青有着几乎同样的担心一样,虽然他并不担心耶律月会因为他攻金之后,在镇守河套三路之余,利用此机会为她复国做对蒙古人的征伐,但他不得不防跟随着耶律月一同来到长安的八刺黑。
耶律月或许可以做主不再复国,但一旦河套三路或者是整个安北都护府因为攻金而空虚之时,八刺黑会不会趁机来蛊惑耶律月麾下的辽军,来对蒙古人发动复国之战呢?
而到了那时候,一旦耶律月稍有疏忽大意,一旦被八刺黑蛊惑成功的话,那么对于叶青或者是整个北地来说,都将是一场严重的灾难。
攻金之前,必须把耶律楚材拉拢为己用,也必须把八刺黑这个隐患彻底的处置掉,否则的话,即便是有虞允文镇守整个京兆府,但对于攻金后的叶青来说,背后总是依稀隐约的存在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隐患。
“处置掉八刺黑会带来隐患,但不处置同样也会有隐患……。”虞允文同样有些纠结,话题不知不觉的再次又回到了耶律月带回到长安的这个颇为棘手的问题上。
“若是带着老婆打仗呢?”叶青突然转头,看着虞允文喃喃说道。
“这……这……。”虞允文被叶青的提议震慑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向来只听说过上阵父子兵,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夫妻二人一同率兵征战的事情。
“你与承礼公主一同征金?”虞允文瞪大了眼珠子问道。
“牧马镇如今有三万辽人,即便是你在我征金时镇守着他们,我都不算是很放心,但若是带在我身边,替我们与金人作战呢?何况,以辽人跟金人的深仇大恨,再加上金国境内契丹辽人跟金人之间的矛盾冲突,那么耶律月手里的这近三万辽人,绝不会比我们北地的大军要差吧?”叶青一边说一边越发觉得此事儿可行。
“但承礼公主会同意吗?再者……你可想好了,这率兵打仗可并不是过日子那般简单,你……。”虞允文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语气也带着些质疑道:“这若是在征战过程中,一旦你们夫妻二人产生了分歧,那到时候该听谁的?虽然你是一军主帅,可你在府里的地位……。”
“滚!”叶大人阴沉着脸怒道。
显然他都没有想到自己在府里男主人的地位,竟然在属下眼里都受到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