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昚召自己信任,又在朝堂之上颇有身份地位的臣子议事于孤山,最终却是无果而终。
不管是留正还是钱象祖或者是毕再遇的提议,他都颇为心动,但向来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赵昚却是又一次陷入到了纠结之中。
他对钱象祖三人的怀柔之策:向叶青释放善意的谏言很感兴趣,但他又不愿意立刻召回此时在北地长安的史弥远、韩侂胄二人。
因为他想要坐收渔翁之利,想要看着史弥远、韩侂胄、叶青三人之间斗的你死我活之时,而后由朝廷在出面收拾残局。
赵昚的想法好的,但显然是有些过于想当然,不论是史弥远还是韩侂胄、叶青,能够拥有今时今日在朝堂之上的威望跟地位,就足以说明,三人之中没有一个是善茬,没有一个会给另外一方可趁之机。
而赵昚想要在三人的明争暗斗中渔翁得利,显然有些过于异想天开了。
留正、钱象祖、毕再遇无一不是神色带着一丝遗憾,摇头叹气的离开了孤山。
即便是刚刚还有些针锋相对的留正跟钱象祖,此时互望彼此,都能够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
“留大人……。”钱象祖在孤山山门前,看着留正要上马车的那一刻,最终还是出声道。
看着留着在马车前转身望向他,钱象祖行礼道:“留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留正望了望并没有理会他们二人的言语,而是直接上了马车的毕再遇,微微顿了下后,同意了钱象祖的请求。
马车跟在两人身后通过断桥,两人时不时的望望歌舞升平的西湖,或者是望望另外一边世外桃源一般的孤山。
“不知钱大人有何事儿?”留正微微皱眉问道。
“下官以为……留大人身为我大宋朝廷右相,当该有劝谏之责。今时圣上不理国政,皇后一言独断,太上皇若是再如此优柔寡断,下官是怕如此下去,北地的乱局会越发不可收拾。”钱象祖的语气带着颇多的无奈,仰天叹口气道:“元日之后便是绍熙五年,叶青经营北地时日已经太长了,下官以为此事儿不可再拖下去。”
留正停下脚步,同样是心事重重的叹口气:“如今叶青在北地势大,加上当初关山一役后与朝廷之间的间隙,想要让叶青回临安确实非易事,朝廷向其投以善意诱其回临安之策固然不错。可……钱大人可想过,若是不成的后果,你我身为人臣者,可担的起这责任?”
“留大人此言……下官有些不太明白。”钱象祖愣了下,有些疑惑的问道。
留正低头笑了下,随即望着钱象祖说道:“钱大人只看到了朝廷向叶青示以善意,便可诱其回临安这一点儿。但……朝廷的这份“善意”,如何把握?不错,北地如今问题颇多,叶青因此而焦头烂额,加上史弥远、韩侂胄又在北地牵制着叶青,叶青如今想必颇有束手束脚之感。而一旦朝廷急召史弥远、韩侂胄回临安,再向北地示意善意,则有为虎作伥之嫌,除非……朝廷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把叶青一直留在临安,否则,此策如今看来并非上策。”
钱象祖了然的点点头:“留大人是怕朝廷的善意成全了叶青,帮其解决了北地的诸多难题后,但又不能在临安把叶青问罪入狱,反而是最后让叶青在北地的势力更加稳固、庞大?”
“不错,留某心里确实有这一层顾虑,所以我猜想,太上皇一时难以决断,怕也是因为此顾虑吧。”留正有些无可奈何的望向前方,毕再遇的马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另外一辆颇为豪奢的马车,则缓缓的向他们驶过来。
回过头看着有些不以为然的钱象祖,留正带着有些惆怅的笑容,进一步解释道:“虽然钱大人跟叶青,同是出自太子府,但钱大人或许还不是很清楚叶青的狡诈跟奸猾,以及那股狠辣跟果敢。当初关山一役,留某一直奉沂国公赵汝愚之命为此奔波,夏、金还有我大宋朝廷,都以为那一次叶青,面对三方合围必然是在劫难逃,而关山必定会是他的葬身之地。可最终……叶青不单是完好无损的从关山逃了出来,而且还在这不过两年的时间里,先是夺取了夏国门户关山,以及河套三路之地,回到临安又肆无忌惮的鸩杀了沂国公赵汝愚,原本以为他的报复便会到此为止,可再次回到北地之后呢?夏国被他与蒙古人瓜分,金人面对正在征夏的叶青竟然毫无办法,难得寸进。所以……要问罪这样一个盘踞北地多年的枭雄,绝非是诱之长安那般简单,恐怕还需从长计议才行。”
钱象祖了然的点着头,显然不只是太上皇,就是连留正也被叶青这两年那一连串的报复手段,吓得是心有余悸。
特别是留正,在最近一次叶青气势汹汹,毫不掩饰自己的报复之心回到临安时,留正都以为自己将要死在叶青的报复手段之下了。毕竟,就是连宗室赵汝愚都没能逃过叶青的报复,而他一个当时不过是并无什么权力的兵部尚书,叶青若是想要报复他,绝不会比对付赵汝愚要显得棘手。
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叶青只报复了赵汝愚,警告了孤山太上皇,而后便又大摇大摆的回到了北地,对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