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山庄很大,依山而建,江南园林式的亭台楼阁,山石树木层层叠叠。再加上有柳泽阳这个熟悉山庄一草一木的带路党,围堵的人再多也未必有用。只要能从薄弱处快速突破,大部分人都会被远远甩在身后。
柳依依各方面的能力都不弱,但正如海东青所想,她缺乏亲自上阵厮杀的经验,更不懂得如何打好一场针对化气极境的包围战。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她,因为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期待着豪赌一把回本。
凡是输红了眼还不收手的赌徒,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在柳泽阳的带路下,海东青再次迅速撕破包围圈。
谁都没有想到,她会再次返身杀回长胜桥。谁都没想到她杀回长生桥也只是个幌子。
河水对面灯火通明,唯一过河的长生桥被探照灯照得有如白昼。
她的身影只在长生桥边出现片刻,转身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内河往西,环绕山庄核心区域背后几百米,海东青再次停下了脚步。
柳泽阳气喘吁吁,反复的剧烈折腾,让他感觉呼吸都在疼痛。
“此处是内河最窄的地方,游过去”?
海东青看了看周围,一掌拍在一棵树上,树干应声而断。
树干带着破空声飞向天空落入河中心,周围天地气机开始沸腾,风声呼呼大作。
海东青一步踏出,在水面上连续几个蜻蜓点水,稳稳的踩在了河中心的树干上。
也就是在此时,对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河中心的黑影瞬间倒入河中。
柳泽阳大惊失色,但下一瞬间,黑影从水中冲天而起,凌空虚点,落在了对岸。
一连串的动作发生得太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岸的黑影已经消失在了黑夜中。
柳泽阳不敢停留,也不管对岸的狙击手是否还在,一个猛子扎进了河水里。
进入绿柳山庄的核心区域,海东青不再有任何保留,霸道的本源内气四溢,牵动起天地气机呼啸悲鸣。
狂风中,一道黑影冲出,带着更大的狂风,一路漫卷向上。
相比于内河外面,里面的枪手要少了很多,更多的是柳家精心培养的武道高手。
枪声、惨叫声,呼喊声,接连不断。
海东青杀伐果断,所过之处,如风卷残云。
观柳亭中,两个黑影同时出现在柳依依身边,“家主,此人之强大远超预料,我们拖不住太久,趁还有时间,赶紧走吧”。
柳依依咯咯低笑,喃喃自语道:“一个人包围整个绿柳山庄,还真让他说中了”。
黑影说道:“武道到了这个境界,已经脱离了凡人的范畴,赶紧走吧”。
柳依依摇了摇头,“你们两个马上去云水居找柳玉鹏,让他带着东西从北门走”。
“家主”?
“告诉他,好好活下去,家族的中兴,就交给他了”。
两个黑衣人走后,柳依依坐回石桌旁,不急不缓的倒上两杯茶。
“哎”,一旁的柳正其哀叹一声,“眼看起高楼、又眼看楼塌了,真没想到,我能亲眼看见柳家的倒下”。
柳正其看着柳依依,“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柳依依苦笑道:“您真以为是我把柳家带入道今天的绝境”?
柳依依摇了摇头,自问自答道:“世事哪有这么简单,盛极而衰是万事万物的基本法则,连天京的吕家、田家都无法幸免,柳家又凭什么在东北永远屹立不倒。大势所趋之下,谁也不能幸免”。
柳正其默然不语,“但是,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柳依依淡淡道:“你是指陆山民吗”?柳依依再次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以为他是个疯子,后来我才渐渐发现,他也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若没有朱家的支持,他敢这么猖狂?我不相信他在东北的行动没有上头的支持,至少也是默许,要不然沈阳官方、长春官方怎么会集体沉默,甚至是默契配合”。
柳依依缓缓道:“长春的警察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没有全国扫、黑、除、恶这个大背景,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磨死海东青,但是我没有时间了。这就是势,所有的大势都不在我们这边”。
柳依依望着亭外,霸道的气机越来越近,就连观柳亭里都能感受到天地气机的保障,远处,已经能隐隐听到一声声的惨叫声。
“至于为什么,因为我想为柳家找个靠山,也为我自己找个靠山,可惜的是、、、”
柳依依苦笑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一开始我也不明白,但陆山民之前打了个电话之后我就明白了。这么简单的大势,他如此聪明的人,岂会看不清楚。他从来都不是个逆势而为的人,相反,他是一个极其善于借势,能够把势谋划到极致的人。所以,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注定会成为他的一颗弃子”。
“他是谁”?柳正其问道。
柳依依叹了口气,“他是谁已经不重要,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