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家的院子已经修复如初,亭台水榭,林木森森,仿佛那场大战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纳兰文若立于庭院之中,抬头望月,八月十五,圆月当空。
二十多年的恩恩怨怨,剪不断理还乱。
“子建,爷爷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纳兰子建眉头微皱,他知道爷爷要问什么,从小他就是个好奇心大过天的人,但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向爷爷问过一句。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爷爷有爷爷的理想,纳兰家的兴旺发达就是爷爷最大的理想,在爷爷眼里,纳兰家的荣誉要大过天地,甚至大过纳兰家族族人的性命。而他,用家族里其他人的话说,他比较自私。
“爷爷是想问,我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其实我不是不想问,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子建,从古至今,顺应天命者昌,逆天而行者亡,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事后诸葛亮才知道什么是天意,事前谁能看得清呢”?
纳兰文若笑了笑,:“读书的目的就是借古观今,当年陆晨龙如日中天,比今天的陆山民不知强了多少倍,其结果如何”?
“今时不同往日,二十多年前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几百万就算是一方巨贾,今天几百亿资产的集团公司比比皆是,时代在变化,每个时代的玩儿法都不会完全一样”。
纳兰文若皱了皱眉,看着天上的圆月。他并不是个死读书的腐儒,腐儒也无法把纳兰家带到这样的高度。他很自信,自信得敢于怀疑自己。他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老得跟不上时代了,不管身处多高的人,都有看不见想不到的盲区,他有些怀疑他是否也进入了这种盲区之中。
“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纳兰子建内心微动,转头看向爷爷,眼中犹疑不定。
纳兰文若看了看纳兰子建,呵呵一笑,“爷爷只是不反对你的想法而已,并不等于支持你”。
纳兰子建嘿嘿一笑,“爷爷不愧是接近圣人的大儒,胸怀博大”。
纳兰文若哈哈一笑,“你小子,从小就爱拍爷爷马屁”。说着露出欣慰的微笑,“爷爷喜欢”。
“爷爷今天心情不错,就告诉你一些心中的疑惑”。
纳兰子心下一阵欣喜,他没想到爷爷会这么直接爽快。
“孙儿洗耳恭听”。
纳兰文若叹了口气,说道:“你大伯瞒得过所有人,瞒不过我”。说着看向纳兰子建,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惊讶之情。
“呵呵,你不愧是纳兰家最聪明的人,早猜到了吧”。
纳兰子建笑了笑,“爷爷才是纳兰家最聪明的人,大伯的韬光养晦能瞒过其他人,甚至是影子,但必定瞒不过您”。
纳兰文若继续道:“你大伯是纳兰家除了我之外涉事最深的人,他早就猜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当年陆晨龙都死了,为什么陆山民还活着,你知道为什么吗”?
纳兰子建惊讶的看着纳兰文若,“是大伯、、”.
“对,是他暗中通知了陆家的人,不过那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冒着生命危险才救下了襁褓中的陆山民”。
“那这件事情影子知道吗”?
纳兰文若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它知不知道”。
见纳兰子建陷入沉思,纳兰文若淡淡道:“你怎么不问我影子是谁”?
纳兰子建笑了笑,“爷爷您并不知道”。
纳兰文若点了点头,“最可怕的敌人是看不见的敌人,所以影子和陆山民,我宁愿选择陆山民这个敌人”。
“难道就没有一点线索吗”?
纳兰文若笑道:“在棋盘第一格上放一粒米,第二格上放两粒米,第三格上放四粒米,以此类推,在最后一格要放多少粒米”。“既然是影子,它自然把自己藏得很好,更何况我们算是它的代理人,大张旗鼓去查它,它会放过我们吗”?
“大伯说影子无处不在”?
纳兰文若眉头紧皱,“对,说不定这老宅中就有影子的存在”。
纳兰子建眉头一挑,“难道您就打算这么屈服”?
纳兰文若呵呵一笑,“它就像寄生在我们身上有益的寄生虫,它靠我们生存,我们靠它成长,算不得屈服。这二十多年来纳兰家的崛起影子也功不可没。它们似乎有一套复杂的人际网络,每当我们在生意上遇到一些难以跨越的坎的时候,那个坎就会自然消失,我相信这是影子在操作。它们还有着一套极其复杂的投资体系,通过这个体系就像蚊子吸血一样吸走一部分我们的财富”。
纳兰子建摇了摇头,“它就像一只无形的大网在头顶上挥之不去”。
“对,这种感觉很不好,但我们没有选择。当年陆晨龙和海中天就是想冲破这张大网才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爷爷的意思是,影子会选择一些大集团公司作为吸纳财富的目标”。
“对,它们会选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