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外面秋高气爽、万里无云,里面飞沙走石、响声雷动。
何丽静静的站在门口,手始终紧握着腰间的匕首。
她不是没想过离开,但呆在吴家十五年,离开之后还能去哪里。
在大多数人眼里,活着的意义就在于活着本身。
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例外,总有些人活着的意义不仅限于活着。
而她就是一个例外,让吴家灭亡是她活着的唯一意义,也是她活着的唯一使命,离开之后还能干什么。
伴随着两声震天的吼声,后院安静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漫天的粉尘渐渐散去。
尘埃落定,阳光和煦,微风吹拂,仿佛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
何丽踏出一步、两步,这是她最后离开的机会。
四步、五步、、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返身朝着后院大门而去。
推开门,满院狼藉。
那棵两人才能勉强环抱的古老银杏树倒在院子之中,就像一个年迈的老人倒下了。
树干的一边,一个血肉模糊的背影靠在树干上,一动不动。
另一侧,同样躺着一个已看不清容貌的人,不知是否还活着。
何丽手里的匕首握得更紧,刚才释然不慌的心脏,此刻反而紧张得砰砰狂跳。
一步一步缓缓走近,脚下的步子异常的沉重,呼吸也随之愈发凝重。
短短的几十米距离,仿佛走了很远很远,等靠近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
躺在地上的人虽然面部被打烂,胸口也完全塌陷,但近距离之下,能看得出是吴德,他的双眼圆瞪,眼珠子凸鼓了出来,眼眶里满是鲜血,眼珠子满是血丝,可想而知,他是带着多大的不甘和愤怒死去。
几米之外,吴峥露出半个后背,笔直靠在树干上,后脑勺和背上满是血污,还有深红色的拳印。
何丽屏住呼吸,腰间匕首出鞘一分,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你还没走”?
一道有些有气无力,却充满了威严的声音响起。
何丽停下脚步,握着刀柄的手全是汗水。
“不用紧张,我想要杀你,你早就是个死人”。
“为什么”?何丽并没有防守手里的刀柄。“我说过,你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消息”。
“咯咯咯咯、、”吴峥发出咯咯的冷笑声,伴随着双肩微微颤抖。
“老东西虽然受了重伤外强中干,但好歹也是金刚境极境,他虽然死了,我也伤及了五脏六腑。现在,哪怕是一个三岁小孩儿,也能杀了我”。
何丽明亮的眼眸冷冷的盯着吴峥后脑勺,匕首没有回鞘,也没多拔出一分。
“你在想我是不是在骗你”?“还是、、舍不得杀我”?
入秋已凉,但何丽早已是汗流浃背,牙关紧紧咬住,没有答话。
“其实不用你说,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吴家家大业大,仇人自然不少,但真正有血海深仇的并不多。能让人仇恨到如此地步的更是少之又少,最有可能的就是二十七年前那件事。当年陆家的倒塌,树倒猢狲散,死的死,散的散,你应该就是当年某个死掉之人的后代吧”。
“
咯咯咯、、、”吴峥再次发出咯咯的笑声,这一次,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戏谑。
吴峥的笑声,令何丽更加烦躁,汗珠一颗颗往下滴,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你在笑什么”?
“我之所以笑,自然是有好笑之事”。“你还不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你在说什么”?
“我说一切都借宿了,陆晨龙已经放弃了,放弃了荣耀、放弃了报仇,放弃了他死去的那些兄弟。卧薪尝胆、认贼作父十五年,到头来效忠的主子竟然放弃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不”!何丽脑袋嗡嗡作响,如遭雷劈。“你胡说,他不会的。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大英雄,他不会放弃的,他是不会放弃的”。
“咯咯咯咯、、”吴峥笑得更加猖狂,“英雄?呵呵,他的眼里只有他儿子,为了能让他儿子活着,那些死去的人算什么,你死去的父母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是你还是你的父母,都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有用的时候就拿在手里,没用的时候随时可以丢弃。可笑的是,世界上总有些傻子一代又一代为他去死,殊不知你的死活,对于他来说丝毫不重要,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在撒谎”!何丽一把抽出匕首,近乎咆哮的怒吼。
“我吴峥是会撒谎,但还不至于撒这种蹩脚的谎言”。
何丽心头一阵绞痛,捂住胸口,脚下一晃,差点摔倒。
没有信仰的人,永远无法理解有信仰之人的心境,更加不可能理解信仰破灭时是怎样的心境。
那是一种比死更难受的感觉!
“有些人活着是需要理由的,你是这样的人,我也是这样的人。哪怕明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