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向北,我军一支孤立无援。然而往南过方塆,则猫子冲为底,西有郭庄、东有田家窑,三地以三角之势可将赵贼困在其中,再加上你我痛击,岂有不歼灭赵贼的道理?”
“此言甚是。”王光泰改容应和道,“只要能打透方塆,就是赵贼的死期。”
王光恩道:“赵贼入林及招揽常贼,都是为了避开我军,所以得手后别无他择,只会是全力以赴南下抢攻,布防方塆的兵力不会太众,我看大致与钱庄寨的赵贼数目相伯仲。而我军算上刘希尧一部有将近六千之数,田家窑的杨友贤亦可从东面越过沙河直插方塆背面,兵力上大占便宜。只要你我一鼓作气,攻破方塆的赵贼、常贼,并非难事。”
王光泰喜道:“若如此,赵贼出林此举,反而是自投罗网了!”
王光恩一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常国安自废前程,正是你我兄弟一展身手的好时机,只要此次抓住机会,灭了赵常二贼,凭此不世之功,以后曹营里,哪个还敢忤逆你我兄弟?说不准,转守为攻全面反扑,踹了赵贼,将楚北插上你我兄弟旗号,也未可知!”
“甚是!”王光泰摩拳擦掌,双目放光,“打破方塆,小弟愿请为前锋,为诸部表率,立我军之威、丧赵贼之胆!”
一日后,王家兄弟兵临方塆。
经过连夜策划,王光恩最终选择了方塆东面靠沙河一段主要突击。此段长约二里,曾因刘希尧部驻守阻挠,常国安的修工军未能过多染指,工事相对简陋。除此之外,再向东的沙河滩涂,是驻扎田家窑右翼杨友贤来援的必经之路,两下配合更称得力。
王光恩留“改世王”许可变一千人继续分布时家小冲与骆家庄以防钱庄寨的赵营兵趁虚而入,自领本部兵马三千,以弟弟王光泰为前锋,另“安世王”胡可受一千二百人押后,转军南下。中道与刘希尧部数百残部相会,一同偏向东南。
负责方塆防线的赵营兵立即做出反应,王光恩等抵达的一个时辰前,除了五百兵沿着方塆工事戍守西段外,常国安与熊万剑各带部下五百人赶赴方塆工事东段严阵以待。东段全长三分之二依然有北工事横亘,最外围先设三层花篱相距甚密,花篱后数步乃一道深沟,距离深沟不远,即是一面尺余矮墙。熊万剑部下近百人布置于矮墙内侧。第一面矮墙再往南,几杆大旗后,又是两层花篱交错密立,花篱后两道壕沟前后而排,位于最后的一道墙稍高近二百熊部兵士分守其间子墙,沿着墙体每隔一段距离,还有突兀的土垒、土壁遥遥并列,熊部最后剩下的兵士全都在之中预备。这五篱三沟二墙即为方塆北工事之体系。数条以石砾为基、树枝为覆的甬道纵贯其间,用作防守时来往调配之通路。
熊万剑与常国安两人商量过分工事宜,最终定下熊部主守工事,常国安则负责堵住最东端的缺口以及沙河的滩涂地。
“哥哥名逢吉,此番敌虽来势凶险,却定能逢凶化吉。”常国安望着对面迎风曳曳敌军旗帜,不见忧色,反而露齿一笑,“这里就有劳哥哥了,小弟先行一步。”他与熊万剑相交时日甚短,但却颇投契,熊万剑本名逢吉,他是以有此一说。
熊万剑憨然笑笑道:“包在我身上。”他为人豪爽,没许多花花肠子,与人结交全凭感觉。常国安虽是新附,但说到底两人同为降将,只背景而言并没有什么隔阂,且从常国安的身上,熊万剑隐隐能感觉到其人有一股锐气在,与普通流寇大为不同,自另眼相看。方塆之战攸关全局,干系重大,本来与陌生人搭档,熊万剑心里很不踏实,但这时候一拱手,目送常国安远去,他却心定了不少。
“挡下王家兄弟,事成大半。”
徐珲离去前,郑重吩咐了熊、常二人这一句。对于仅剩一日粮在身的徐珲军而言,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便是越早打下猫子冲越好。
此前,徐珲已经知悉为了节制诸部,包括王家兄弟在内各处分防的曹营兵马所需辎重粮草都由枣阳县城曹营老本营统一拨付,基本是三日一送,绝不会允许各地驻军单独拥有超过五日以上可支配的粮秣。而因为枣阳县城距离各地稍远,所以总制王龙所在的猫子冲同时被安排为转运粮秣的一个中继点,有一定数量的贮存。徐珲掐准了日子,选在曹营粮秣即将运送的前夕切断了方塆交通。为了支持同样缺粮的常国安、熊万剑两部有足够的粮秣坚守方塆防线,徐珲下令将军中所有军粮都配给了方塆守军,自己带走的兵马只携带一日粮。如此一来,常、熊就不必担忧粮秣方面对上王家兄弟等部会处于劣势。然而此举是一把双刃剑,安稳了方塆的同时一下子便将继续急转南下的徐珲、韩衮等逼上了绝境。换言之,提供给赵营兵拿下猫子冲的时间只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