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道:“请大祭酒赐教。”
“旁人之言,流传世间,我有何赐教?”大祭酒笑了一声,然后念道:“离九霄而膺天命,情何以堪。御四海而哀苍生,心为之伤。”
李如是一怔,然后略微迟疑道:“这是当年徐阁老写给世宗皇帝的。”
大祭酒道:“膺天命和御四海,的确是只有帝王才能做到,不过哀苍生和心为之伤,却是人人皆可。小李先生的为人,老夫素有所知,也是极为佩服的。”
李如是这才明白了大祭酒先说这两句青词的意图,心中有了感激,话语中便透漏出几分亲近:“在下可否向大祭酒请教了?”
大祭酒淡淡一笑:“你可以请教,但老夫不一定能‘教’你,你也不要希望老夫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如是点了点头,道:“听大祭酒方才所言,是认可李先生的。”
大祭酒点了点头。
李如是问道:“那大祭酒为何不阻止温大祭酒去太平山?”
大祭酒道:“万象学宫不是老夫的万象学宫,老夫更不是至圣先师。”
李如是立时懂了,司空大祭酒的言下之意是说三位大祭酒也并非铁板一块。
他又问道:“温大祭酒是代表了自己,还是代表了万象学宫?”
大祭酒道:“既不是他自己,也谈不上整个万象学宫。”
李如是怔了一下,说道:“承教。”
大祭酒问道:“还有吗?”
李如是沉声道:“请问大祭酒,如今学宫中,是您这样的人多一些,还是温大祭酒那样的人更多一些?”
大祭酒看了李如是一眼,道:“都不算多,更多人还是在观望之中,毕竟墨家也好,太平道也罢,都是隔了太久时间的老黄历了,不放在心上的也大有人在。”
李如是一颗心慢慢放回了胸膛里,起身又对老人恭敬一礼:“多谢大祭酒赐教,在下告辞。”
老人摆了摆手道:“倒也不必急着走,来者都是客,不妨留下来一起赏月,毕竟以后同在一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呢。”
李如是闻言略微犹豫,复又坐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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